史燕無言可對,想讓東方未明替自己辯解幾句,可東方未明深覺藍婷之言有理,自己與之想的一模一樣,又怎能幫史燕顛倒是非。
史義趕車之術倒還頗有些道行,沒用半個時辰,便已至水旁,眾人知道隻要一上這艘大船,一條命能否保得下來,一切都要看老天爺的慈悲了,東方未明本有些想打退堂鼓,可藍婷興致甚濃,史燕又對自己依戀殊甚,這兩個紅顏知己都上了船,他一個男子漢,又怎好意思退縮。
更何況事情已到了這一步,史義定然怕人泄密,要是為此爭執,也未免於友道有虧,思來想去,一咬牙也跟著上了大船。
史義準備得倒甚是充分,船上的糧食清水,便是吃上一年半載也不會有何問題,東方未明甚是不解,問道:“茫茫大海之上,最不缺的就是清水了,何必還負載這許多勞什子,豈不是累的行船之速。”
這番話,史燕和藍婷也都難以索解,還是鐵麵見多識廣,說道:“小朋友有所不知,大海上的水是喝不得的,又苦又鹹,不但難以下咽,就算勉強飲下,卻也是令人手酸足軟的毒水,萬萬飲不得的。”
史燕道:“那要是當真困於孤島,豈不是還要活活渴死?”
鐵麵道:“那倒不然,隻需身邊有鑊,底下有火,水氣而凝結的水滴,便可保不死,可這法子卻笨的很了,一天也喝不上一碗清水,要是無人看管,到最後仍是要活活餓死呢。”
藍婷聽到此處,眉頭緊鎖,尋思此行實在太過冒險,要是能拿回一批財寶,倒也不枉,若是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還要甘冒奇險,卻又不值了。
可她既在船中,一切也隻能聽天由命,其實不光是她,連東方未明,史燕,花羿,鐵麵四人,有的沒上船便已後悔,有的更是從一開始便生不願,奈何史義半推半就,眾人一半是捱不得情麵,一半卻是貪得秘寶,難免各懷心思。
到了這什麼荒島之上,又是另一番景象,因之海上行船可與陸地上全然不同,海上風浪一日大過一日,當真是遮天蔽日,又全無向導指引,全靠史義的航海經驗。
奈何這地方他也是首次光顧,隻是依照藏寶圖而走,究竟是對是錯,連他自己也是並無把握,可這麼一夥人或許到了島上,可以各施其技,但再無邊的汪洋之中,卻都是半句話也插不上嘴。
到了島上,這島上的怪木嶙峋,與中土更是大異,史燕心中害怕,可東方未明也是心中發毛,史義著可靠幫眾看守船隻,卻又帶了三五個弟兄跟隨,一行十一人網這等人跡罕至的孤島上,未知能否如願。
與此同時,天龍教中,夜叉報知毒龍教已然歸附,以及攜來的各樣財寶,還帶了鞏光傑來參見教主龍王。
龍王心情甚佳,破天荒的打量了鞏光傑一番,說道:“好小子,今後你百草門有何為難,有天龍教給你撐腰。”
鞏光傑當即跪下磕頭,叩謝教主大恩大德,好似骨頭都輕了三分,待他退下後,龍王召見高層議會,見大都已然來到,便朗聲道:“本教昔年人才鼎盛,江湖上無人能及,即令是少林武當,也不能及,本當一統武林,奈何……如今的天龍教,雖然再度中興,可與昔年相較,仍是遠為不及。”
摩呼羅伽站起身來道:“教主何必過謙,本教厲兵秣馬,已有十餘年之久,教內人才濟濟,慕名而投的更是絡繹不絕,逍遙穀的玄冥子,武當派的莊人駿,武功均不在其掌門之下,如今連少林派的無戒和尚,也答應幫咱們的忙,還有毒龍教百草門這等用藥的大行家,作為後備補給,何愁不能一統武林,請教主下令,屬下為天龍教縱然戰死,也是絕無懊悔。”
夜叉“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她這聲輕笑,顯然是大有譏刺之意,龍王瞧在眼中,心中著實惱怒,可夜叉武功既高,在教中地位又尊,龍王尚需倚重,不便直斥其非。
但香主公孫堅與摩呼羅伽素來不睦,雖然地位遜了一籌,卻還是要在會上跟他唱反調,當即站了起來,先跟龍王行禮,隨即說道:“護法言之欠當,本教如今雖說鼎盛,但江湖上隱隱有一股暗流,在企圖摧毀本教,少林,武當,峨眉,這些名門大派倒也容易對付,最要緊的隻怕還是本教叛走的那些餘孽,一旦跟正派中人勾結起來,那才是心腹大患呢。”
龍王點頭稱是,說道:“你說的不錯,正派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卻是最愛惜羽毛,古裡古怪的戒律清規一大堆,卻還是管不住作奸犯科的卑汙行徑,眼下那群餘孽,卻是心腹大患,那姓樊的不僅叛逃出教,還在閩贛一帶自立門戶,說是獨來獨往,說到底還是托庇南少林的麾下,不然本教出兵,可朝發夕至,早就將之剿滅了,豈容她妄自為尊。”
夜叉眉頭緊皺,似乎心有不忍,又似乎有些難以委決,摩呼羅伽瞧出公孫堅如此言語,已大大的得罪了夜叉,可教主他又得罪不起,隻能含含糊糊的道:“這些螢蟲之光,隻需教主金口一開,還不是收拾的服服帖帖。”
摩呼羅伽和公孫堅各執一詞,在會上劍拔弩張,還是玄冥子出來打圓場,說道:“老道有一主意,管保讓阿修羅護法,老老實實的重歸本教,恭聆教主的令旨。”
他如此說,龍王,夜叉,摩呼羅伽俱皆大喜,原來出走的乃是昔年八大護法之一的阿修羅,她離教遠赴,與旁人全不相同,乃是為一己私事,而因私廢公,與天龍教始終不通消息,倒說不上破門出教,背叛天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