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未明見勢不對,隨手提起兩張椅子,運力一擲,立時砸倒數人,藍婷取出暗器,四麵八方擲了出去,登時也撂倒一大幫人。
但他們出手抵擋,立時便惹出大亂子,葉文和陳風眼見來了敵人,也都各自拋下往這邊衝來。
東方未明曾親眼見過他們頭腦盧漢的身手,此人堪稱天下第一惡人,在江湖上為非作歹,果有驚人藝業,樂山交手,連荊棘尚且都接不了他十招廿招,能在這等大惡魔手下混日子,武功絕對有獨得之秘,更何況藍婷似乎說過,那個叫陳風的,能在盧漢手下拆上不少招數,這等武功可說已遠在今日的荊棘之上,自己可萬難抵敵,更何況還有一個葉文相助。
他不敢接仗,史義卻是好鬥之人,想要跟這兩個家夥一較長短,可東方未明催促他趕緊逃命,反正人已救了出來,沒必要再跟這等喪心病狂的悍匪糾纏。
可兩個匪首來得好快,想要帶人離去,必須有人斷後,東方未明和藍婷身在場中,自然責無旁貸,藍婷手中的暗器層出不窮,東方未明跟棋叟學過滿天流星的功夫,懷中藏了數枚離火玄冰鏢,這時正好派上用場。
這離火玄冰鏢鋒銳絕倫,兼之重量不凡,飛擲而出,隻需運足內力,可說百發百中,除非能有什麼盾牌的玩意兒,能夠危急之間將盾牌橫持過來,而持盾者又能練有卸勁的太極功之類的武功,才勉強能夠抵擋,不然縱然是百煉之鋼,摶煉的金剛杵之類的玩意兒,也未必能擋得住這玄冰鏢的鋒銳。
唯一可惜的是,則是這暗器擲出去容易,想要再奪回來可是千難萬難,東方未明深知此鏢巧奪天工,煉製極為不易,曾與老胡探討數日,依老胡說,唯有一個法子,便是在鏢尾,栓上一根細如頭發的蠶絲,便能在擲出後,即行回收。
可在這等堅韌的飛鏢上,如何能打孔穿繩,老胡卻又彆出心裁,說道既然打孔不成,那便隻有慢慢腐蝕得透,先用白蠟塗滿整個飛鏢,然後用小刀剜出小孔,灌以強酸慢慢腐蝕,少則三月,多則半年,必然能穿成孔洞。
可東方未明卻捱不得這等水磨功夫,而且又不願這般操作,萬一一個失閃,將整個離火玄冰鏢都腐蝕壞了,豈不可惜之至,當下婉拒了老胡的提議,可事情卻沒解決,反複思量,有一日見穀月軒修繕竹居,曾熬了一大碗魚漂膠,當即起了靈感,將膠水混了蠶絲,整個飛鏢都浸入其中,令其渾然一體,雖然沒有尾部穿繩穩妥,卻可令飛鏢不致傷損,可算兩全其美。
唯一不美之處,還是蠶絲極為難得,加之極易打結,將之捆縛尾部,距離便難以及遠,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直至此刻東方未明也沒想出什麼好的法子。
這時出手為求自保,離火玄冰鏢雖然難得,卻也不得不出手,兩鏢擲出,葉文忙匍匐在地,那陳風卻是不知死活,敢以方便鏟硬接這一招。
打葉文的那枚飛鏢落空,打陳風的飛鏢,卻將方便鏟頭擊落,餘勢不衰,正插中陳風肩頭,陳風驚怒交集,可這飛鏢連方便鏟都能擊而斷之,何況皮肉肩骨,疼得死去活來。
葉文瞧在眼中,不免幸災樂禍,她本就在和陳風爭權奪利,見他吃虧反而高興,但東方未明出手毛手毛腳,武功在她眼中殊不足道,適才躲飛鏢的身法,又未免失了身份,當下猱身而上,便要先將東方未明拾掇下來不可。
東方未明深恐飛鏢有失,手中蠶絲疾拉,陳風痛的“哎呀”一聲叫了出來,而葉文隻覺臀上一痛,原來莫名其妙的中了一枚暗器,疼得她也“哎呦”一聲叫了出來。
原來東方未明這一下出手,本無傷人之念,可葉文出手太快,正巧碰上了東方未明回收暗器之時,兩下子一湊活,也當真巧到了極點,竟然正巧飛鏢的尖頭,刺中了葉文的臀部,登時也將她擊倒在地。
藍婷見良機莫失,一把毒砂擲出,登時將二人製住,可史燕膽子甚小,知道若是黑風寨的人傾巢而出,憑這幾個人可抵擋不住,一拉東方未明的衣角,意思是說快走快走。
東方未明也知其意,快步便走,這一下反而將鏢紮的更深,葉文更是殺豬價慘叫,蠶絲卻在半空斷折,這一遭隻收回了一把飛鏢,未免心中可惜。
六人沒了馬匹,隻能快步往江邊而行,隻要上了大船,那便不足為慮了,可是花羿和鐵麵不會武功,奔跑實在難以長久,沒到一裡路,便累得氣喘連連,史義一把一個,將二人提著走,可他膂力也是有限,如此快奔終非久策,眼見路邊行路的馬車奔行甚急,一把便將車中的家夥提溜了出來。
車中隻有一人,服飾卻甚是奢華,看來不是什麼土豪劣紳,就是官職在身,這人脾氣也甚暴躁,見史義攔路劫車,更是心中大怒,厲聲喝罵這夥人無法無天,難道就不怕惹上官司嗎?
史燕上了馬車,吐了吐舌頭道:“咱們這些人,本就不是白道上的英雄好漢,乾嘛守那些仁義道德的臭規矩,這老頭不是糊塗透頂了嗎?”
東方未明聽在耳中,極是刺耳,畢竟他隻是誤打誤撞,並非跟他們一起同流合汙,一時也不知說些什麼。
藍婷笑道:“史妹妹這話錯了,咱們就算不是英雄,卻也不是下三濫的強盜啊,如今隻不過是事急從權,好在這裡路程也不算遠,咱們先行一步,將馬車放在岸邊,少停他們自會尋回,也沒閃失什麼,你這麼說,卻是將咱們都說的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