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道理,在他之後多次迎戰之中,也是起了不小的助力,因此夜叉倒持鞭梢,東方未明立時便想起了師父的教誨,當即挺棒迎上,想要搶先一步化解這招的厲害。
可他忘了夜叉除了內力武技,輕功之佳也是當世罕見,他這麼毛手毛腳的一架,焉有成功之理,夜叉纖手一擺,不知用了什麼邪門手段,竟然將陰陽棍奪去,東方未明竟然全沒知覺,手中忽而一空,不由得呆了。
藍婷見勢不對,一打手勢,鐵叉會的親信一同出手,這些人雖然武功不成,但藍婷既然藏了這一大底牌,豈有膿包之理,他們各揮軟索,在空中竟而一攪,組成了一張極大的網兜,朝夜叉摟頭罩下。
夜叉身經百戰,知道這等銅網一旦組成,任憑武功再高,也是難以脫身,因此身子一仰,如同有人拉她頭頸一般,急速扯拽一般,這一下居然無功,藍婷也是大吃一驚。
東方未明趁機將陰陽棍拾起,也是蓄勢待發,畢竟他麵對如此強敵,心中著實膽怯,眼見這些藍婷布置的後援,能不能困得住這魔女,卻又實在難說。
夜叉一退即進,東方未明陰陽棍剛拿在手中,隻覺紅影一閃,藍婷已然被迫交了三招,眼見夜叉左手握指成勾,殷紅的指甲蓋已將要搭到藍婷的喉嚨上。
這時東方未明已來不及揮棒救援,危急之際,也是左手成勾,反手朝夜叉指尖一掏,夜叉見他這一手情急拚命,指端隱隱然有一股淩厲罡氣,雖然不懼於他,倒生怕他手指上另有古怪,忙撒手撤招。
可藍婷身為教主,卻非隻靠福蔭,當年在毒龍教中,也是連戰十餘場,這才身當教主之位,武功實在東方未明之上,眼下毒龍教危如累卵,這是她辛苦維持數載的心血,可比東方未明在乎的多,能否保全祖先的基業,全看今日能否穩得下來,震的住場子,因此她情同拚命,招數可比東方未明狠辣的多了。
毒龍教人人都會練毒,教主親自施展,更令夜叉心驚不已,畢竟武功上的玩意,尚可憑巧勁取勝,何況苗人還有多少層出不窮的陰損手段,她也或多或少的聽說過一二,因此倒不怕東方未明這樣強出頭的家夥,更忌憚的則是毒龍教中,那些放蠱害人的玩意兒。
畢竟在天龍教中,教中的鬼蜮伎倆,夜叉實在見過不少,但在天龍教她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角色,不論男女老幼,對她無不畏懼討好,倒也不用害怕遭了暗算。
這番助百草門對付毒龍教,餘人都得百草門辟毒丹藥相護,唯獨少了給她準備,倒不是鞏光傑疏忽,而是鞏光傑自作聰明,覺得堂堂天龍教護法,身邊什麼奇珍異寶都是數不勝數,自是瞧不上百草門的玩意兒,雖有心討好諂媚,卻是不敢貿然獻寶,遭人輕視倒也罷了,一旦惹惱了這位姑奶奶,她掉過頭來先將自己教訓一頓,豈不冤枉至極。
而夜叉自傲慣了,百草門不給辟毒的靈丹,她怎好意思開口索要,又自信內功修為了得,小小毒嶂又怎會放在心上,但對於毒龍教的手段,向來不敢大意,因此她最想先打倒的就是藍婷。
一則藍婷是毒龍教教主,常言道蛇無頭不行,擒賊先擒王,自是要先對付於她,與此同時也是一舉震懾住,藍婷的親信部署,令之不敢造次,二則有人質在手,任憑毒龍教手段再狠,總也有了忌憚,便如一張活盾牌似的。
哪知東方未明這個愣頭青,上來就來癡纏,他的武功在夜叉眼中,自然疏不足畏,可他武功之中,卻有一股綿勁,一旦纏上,縱然夜叉武功絕頂,也非要十招上下才能將之拿住,可這十招之中,毒龍教的手段何等迅捷,譬如適才銅網的邪門手段,一旦被網住,便隻有束手待斃的份兒,再高明的武功也是全然無用,至於手下的江湖四惡,武功在江湖上已有名氣,腦筋卻是一個比一個木訥,因此更加不敢涉險。
鞏光傑瞧出事情不對,己方除了四惡,黃娟,隻有夜叉護法能藝壓全場,而百草門中的家夥,實在不堪一擊,被藍婷教內的部署一網打儘,唯一的指望便隻有這位天龍教的天使。
或者先讓黃娟篡了教主之位,如能傾毒龍教全教之力,那藍婷的這點人手,可就不怎麼夠用了。
奈何毒龍教的人全都不知所措,既向往黃娟說的花花世界,又對目下的生活眷戀不舍,看來這場拚鬥,說到底還是要看是夜叉,先將藍婷打倒,還是藍婷能迫退入侵。
藍婷雖然拚命,可她卻瞧出了己方處於極大的不利境地,畢竟手段雖多,卻也奈何不得夜叉分毫,而夜叉隨手一拳一腳,便能殺人於無形,一個合力以赴,一個揮灑自如,任誰都能瞧得出孰優孰劣,所差者隻不過是夜叉心有所忌罷了。
夜叉起初尚自遲疑,畢竟一個失手,難免要遭擺布,可有負傷的天龍教教徒,眼見護法又進又退,一副唯唯諾諾的德行,難免心生鄙夷,叫好聲漸漸啞了下去,隨之而來的則是處境不利的歎息。
鞏光傑更是眉頭深鎖,生怕夜叉一時失手,而自己難以脫身,夜叉瞧得清楚,心中著實惱怒,她平素頤指氣使慣了的,不受人恭維已是心中老大惱怒,何況如今這番神情。
她料定藍婷已然黔驢技窮,種種手段已是無所施其技,當即從天龍教教眾手中接過一柄單刀,尋思不論是銅網陷阱,還是喂毒暗器,終究抵不過自己刀上的罡氣。
夜叉雖不擅長用刀,可她內力既厚,人又聰穎之極,見過不少使刀的名家,兼之閱曆豐富,自以為摸清了毒龍教的手段,竟然硬闖了過來。
哪知藍婷另有安排,她毒龍教最厲害的本事,並非是這些看得見摸得著的手段,而是一種無色無臭的劇毒,這些毒質比之外麵的毒障,還要猛惡得多。
倒並非是藍婷苦心布置,而是前任教主留給她最寶貴的殺手鐧,據說前任教主臨終之時,知藍婷雖然本分守義,卻並不工於心計,知她本領雖好,難保教內不會禍起蕭牆,便如今日這般景象,親手送給她一個錦囊,錦囊中是件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