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東方未明手下留情,若是加催毒質,一旦逼到心臟,這位商家八卦刀的傳人,立時便會喪命,東方未明見天劍門和絕刀門劇鬥正酣,一時倒也不會分出勝敗,雖然凶險,卻遠不及傅劍寒和楊雲這頭。
他們兩位武功確是小一輩中的翹楚,聯手合擊也有不少心得,可礙於年歲閱曆,功力著實遠遜,隻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東方未明一加戰團,三人圍攻,這才勉強扳回戰局。
東方未明可不敢再有留手,九陰龍爪功招招搶攻,商鶴鳴雖然精於拳法刀技,卻早就察覺出,東方未明的功夫大非尋常,尤其是指端隱隱然,有碧綠色的光暈,雖不明所以,但他行走江湖一生,越到年老不免越是膽怯,不敢稍有大意。
可這三人均是少年之中的佼佼者,各有各的了得,傅劍寒隻需少了顧忌,劍法愈發淩厲,楊雲劍鋒卻甚是收斂,隻是替兩位兄弟遮掩,東方未明一進即退,跟他遊鬥耗力。
商鶴鳴見兒子倒地,心中又難免分心,這麼一來,處境竟是漸漸不利,東方未明的擒拿手,起初尚屬滯澀,但每與這個自詡八卦門的前輩高人,當代首屈一指的武術名家交手一刻,九陰龍爪功的功夫,便得心應手一分,傅劍寒更是愈戰愈勇,長劍雖劣,劍招卻是淩厲無倫,每一劍都是從極其刁鑽的方位,或刺或劃,更是迫得商鶴鳴連連倒退。
本來此戰東方未明是為了調停而來,根本沒有興致跟這糟老頭子比試,奈何商鶴鳴賊心不死,非要行此卑鄙勾當,若不將之擊潰,勢必又要阻攔。
虧得傅劍寒和楊雲見事極快,先將唐家父子擊倒,不然他們聯起手來,憑眼下的三人,可萬萬抵擋不住,此乃天賜良機,決不可因一念之仁,而反手其製。
楊雲的劍法大開大盍,長劍使得甚是粗獷,猶如黃沙大漠撲麵而來的塞外風光,接過商鶴鳴的一半攻勢,這才令東方未明和傅劍寒大展拳腳。
傅劍寒資質極佳,不但能熟悉自身劍術之要害,還能在過招期間,模仿商鶴鳴的刀招,自行加以補足,更是令商鶴鳴大為頭痛,果然一個閃失,長劍透網而入,刺在商鶴鳴的左肩。
東方未明雖然不願得理不讓人,可是這等難纏的對手,每糾纏一刻,天劍門和絕刀門隨時都會有所傷損,也就不敢留手,一爪扣住商鶴鳴右腕,隨即毒功一加催逼,商鶴鳴雖然內力深厚,也是難以抵敵,雖能屹立不倒,但手腕無力,一柄沉重的紫金八卦刀,“錚”的一聲大響,徑直掉在地上。
楊雲生性謹慎,不願冒險,還是在商鶴鳴各處大穴上補了幾指,退後兩步躬身道:“晚輩為止息乾戈,得罪兩位前輩和世兄,待得西門前輩和夏侯前輩,化乾戈為玉帛,再親替幾位解開穴道,鄭重賠罪。”
傅劍寒甚是不耐,一邊朝淩雲窟階梯處,最上麵的戰場走去,一麵說道:“老楊你囉嗦什麼,這幾個老家夥居心不良,乃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卑鄙小人,理他作甚。”
東方未明也是心中焦急,也不願跟八卦門和唐門這等齷齪肮臟之輩廢話,隻是他與楊雲並無深厚交情,這般嗬斥卻是不敢。
奔近之時,見雙方都已掛了彩,西門玄傷在左腿,因此行動不便,夏侯城傷在胸口,卻也時時有鮮血湧出,夏侯非和西門峰更是丟了刀劍,在地下狂毆爛鬥,哪裡是武術名家子弟所為,比之江湖上潑皮怨婦打架,還要隨意的多。
而這兩位少門主,都是鼻青臉腫,頭發更是扯的亂七八糟,傅劍寒和楊雲各自勸開一人,東方未明居中說項,夏侯非一見是他甚是歡喜,說道:“東方,快幫我打這個豬頭驢嘴的西門豬。”
東方未明見西門峰嘴角扯破了老大一塊,左右兩頰更是腫得不成樣子,要是再配兩個耳朵,還真如夏侯非所言,隻是轉頭瞧夏侯非也沒占什麼便宜,耳朵被拽的鮮血直流,鼻子更是被一拳打歪,模樣也是狼狽萬狀。
西門玄卻見夏侯非這麼說,顯然是與東方未明有所交情,而與傅劍寒等人,擊倒商鶴鳴之事,他也隱約見到,心中大是焦躁,想到自己棋差一著,沒想到這夏侯城老謀深算,不但請了唐門助拳,還請了逍遙穀的人撐腰,他不識楊雲,也沒留心他武功家數,以為是逍遙穀請來助拳的。
如此一來,絕刀門陡增強助,天劍門是一敗塗地,深悔自己忒也托大,早知如此,不如請河洛大俠江天雄出馬,才可保萬無一失。
東方未明卻哪裡肯幫夏侯非打架,忙道:“兩位前輩且先停手,此中另有隱情,莫中了奸人挑撥的卑鄙伎倆。”
但夏侯城如何肯住手不鬥,他與東方未明同在青城山上禦敵,後來兒子拒婚,還將東方未明的言語搬出來與父親理論,加上芙蓉坊的關係,絕刀門傍上了逍遙穀的這一層關係,可說是一大善緣,但他卻心中沒底,畢竟自己雖然待客之道並無欠缺,那西門老兒卻善於收買人心,這情有親疏,實在難以保證逍遙穀已然偏向了絕刀門,隻盼用言語打動,至不濟也能不偏不倚。
可西門玄卻瞧了出來,再鬥下去,自己勢必也要成為俘虜,忙往楊雲這邊衝來,他自己安危尚且不論,獨子西門峰卻是不能不救,楊雲瞧準空檔,用劍鞘對準西門玄長劍的劍尖,刷的一聲響,竟然將對方長劍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