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卻頗不甘心,一刀朝穀月軒頸中斬來,說道:“你彆多管閒事,這小子另有奇遇,我非得要他把真本事用出來不可,不然這小子要是在江湖上胡亂嚷嚷,說他打贏了師兄,咱倆臉麵怎掛得住。”
穀月軒躲開他這一刀,笑道:“都是自家兄弟,咱們誰武功厲害些,都是逍遙穀之幸,何必分什麼彼此。”
可荊棘卻非要東方未明拿出真本事不可,東方未明節節敗退,始終任由荊棘逞凶鬥狠,到最後連穀月軒也是心生疑惑,要是東方未明真有本事,何必被荊棘迫得如此窘迫。
荊棘鬥了一頓飯功夫,漸漸也就沒了興致,罵了東方未明一頓,也就自顧自的去了,東方未明以為他就此離去,卻不料他是回房去取佛劍去了。
穀月軒瞧出事情似乎有點不對,忙伸手攔阻,荊棘毫不留情,刀砍劍刺,先跟穀月軒打了起來。
東方未明生怕二人有所失閃,可他本領較二人為遜,更不敢在逍遙穀中,用師叔的功夫,因此空自焦急,卻毫無辦法。
不過好在穀月軒武功,勝了荊棘一籌,加之他內力渾厚,久戰長鬥下,還是穀月軒占了不小的優勢。
師兄弟三人,在校場切磋,無瑕子早就瞧在眼中,本來東方未明存心容讓,本來瞞不過無瑕子的眼光,可荊棘已入心魔,顯然並非平時,兩下相較,荊棘的問題不容小覷。
無瑕子見荊棘還在克製,可已大為狂態,刀法極力約束,卻漸漸放肆起來,顯然心魔已生,見荊棘腳步從房中邁出之時,已是滿眼通紅,顯然已不再是同門切磋較藝了。
眼見穀月軒出手攔阻,荊棘招招不留餘地,無瑕子從後一指戳出,不料荊棘反應迅捷,回劍朝無瑕子胸口刺落。
無瑕子早有防備,雙指一夾,已將佛劍劍尖捏住,不想荊棘應變奇速,竟然長劍一轉,無瑕子吃了一驚,險些雙指被他斬落,穀月軒趁機出手,右手扭住了荊棘握刀的手腕,左手出指如風,點向荊棘胸口。
荊棘分心二用,立時被穀月軒戳中,手中魔刀脫手,靈台登時清明起來,見佛劍指著師父,不由得吃了一驚,顫聲道:“我…我是怎麼了?”
穀月軒也是一身冷汗,這一下實在凶險,畢竟平手相較,本也無懼於他,可有了佛劍魔刀,荊棘出招不依常規,招招求險,刀刀不留餘地,簡直是同歸於儘的打法,穀月軒隻怕還是凶多吉少。
無瑕子先將佛劍奪了下來,一搭荊棘脈象,不由得吃了一驚,原來荊棘體內脈象亢奮混亂之極,卻不似是受傷之故,不過穴道受製,漸漸也就平息了下來,隻是這病的來由,不由得甚是古怪。
卻不料穀月軒手執魔刀,忽然心中一陣煩躁,似乎半邊身子隱隱發熱,隻是這股無名業火,與穀月軒苦練二十年來的內功相較,其實遠為不及,漸漸的也就克製下來。
可這番緣由實在奇怪之極,穀月軒先扶荊棘到房中靜養,又將手執魔刀的奇怪景象,跟無瑕子說了。
無瑕子將魔刀拿在手中,也是心中波瀾起伏,凝目望去,卻又並無異狀,拿過佛劍來,卻是毫無反應,可這鋒銳絕倫的彎刀,如何能有控人心性的魔力,實在匪夷所思。
此刀既然如此邪門,自是不能再到荊棘手中,東方未明倒甚是知趣,將太乙劍和太刀又還給了荊棘,隻是荊棘為奪刀劍,其中波折太多,要他就此放棄,那是談何容易,先前寧可與無瑕子慪氣好幾個月,也是絲毫不曾退讓,可見其心性之堅。
老胡是鑄劍高手,無瑕子將魔刀交了給他,請他幫忙甄彆,這刀中到底有什麼古怪,是浸了毒,還是有什麼特異之處。
穀月軒也在一旁說道:“老胡,這刀如今毫無異動,適才我拿在手中,確實一陣心煩意亂,可就說不出緣由,難道此刀還能控人心智,擾人念頭不成。”
老胡端詳半晌,除了驚歎此刀巧奪天工,此外全無異狀,要說有什麼古怪,不論是浸入油中,還是泡入冷水之中,都是全無異狀,至於什麼握刀之後,心生煩躁,更是全無理路可循。
穀月軒重新執刀在手,又是全無異狀,回思之前,似乎荊棘忽然怒火大熾,這才因此入魔,不然荊棘雖然放肆胡鬨,絕不會將長劍對向師父。
看來事情的關鍵,似乎並非是刀,而是荊棘,穀月軒將刀遞給東方未明,說道:“三師弟,咱們試一下,你心中想著被楊柳山莊柳若楓,冤枉你的事情,用這把刀,對著這株楊樹出出氣。”
東方未明雖不明穀月軒的用意,但這佛劍魔刀之名,早就傾慕已久,平時荊棘又是從不離手,要拿過來借用一下,那是何等為難之事,當下執刀在手,心中頗為暢快,一刀揮去,果然威猛異常,將一株兒臂粗細的楊樹,輕輕巧巧的便斬而斷之。
那楊樹枝乾甚高,這麼一掉下來,戳在小溪旁的泥沼之內,力道甚是險惡,倒栽下來正好往老胡頭頂砸下,穀月軒尚且不覺,東方未明卻是瞧得仔細,他情急之下,勁隨力至,揮刀反斫了出去,“擦”的一聲輕響,樹乾應聲而斷。
東方未明卻也被這股巨力,震得跌飛了出去,背脊狠狠地撞在山壁上,虧得他身著金絲背心,不然這一下,難免被凸出的山壁刺傷,饒是如此,卻也頗不好受,手中魔刀險些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