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陣“乒乒乓乓”的響聲,無瑕子一招“八仙指路”,先將諸人兵器卸下,跟著又是一招“當貫日月”,接著一招“扶搖直上”,拳法連出,竟在常人一眨眼間,連出了十餘拳,登時打倒了十餘人。
但老胡卻沒無瑕子這等身手,眼見四麵八方都是敵人,當即一招“八方藏刀式”使出,這才勉強擋了下來,可饒是如此,身上還是帶了七八處輕傷。
無瑕子原本不願輕下殺手,招數中留了極大餘地,可是對方這夥人欺善怕惡,乃是最卑劣的無恥小人,要不立威震懾,隻怕脫身不易,當即一招“陽關三疊”,掌力順著一人手臂傳入,登時推倒了十七八人,餘勢不衰,又將屋外伺機而動的家夥,撞倒了三四人。
跟著一招“陽歌天鈞”反手勾住一人手腕,運力一甩,登時又打退了六七人,這兩招乃是逍遙派的絕學,自祖師傳下的已不足三成,無瑕子窮儘心力,將先賢的招數加以補足,可威力卻始終難以如願,因此這掌法雖然精妙絕倫,但真正厲害的,也不過七八招而已,正巧適才施展的兩招,正是逍遙派嫡傳的“天山六陽掌”的精妙之招。
無瑕子苦研數十年的武功,在這兩掌之中,便可一望即知,本來該當震懾的一眾歪魔邪道,就此乖乖退去,但這夥賊子,居然賊心不死,說無瑕子乃是妖道,正在施展妖法害人,真正的本事,其實不值一提。
老胡怒不可遏,當即便要搶上拚命,可是無瑕子閱曆極為豐富,知道這是擾敵之策,隻要一個心浮氣粗,說不定還真會中了對方什麼暗算。
果然無瑕子所料半點不錯,有人企圖用暗器,對付無瑕子的拳腳,無瑕子早有所備,雙掌蘢在袖中,忽然猝的發力,袖子上猶如一件軟索一般,登時將什麼菩提子,飛刀,鐵蓮子都儘數反震了回去。
此等神功,委實駭人聽聞,哪還有人敢上前尋死,老胡喜不自勝,眼見敵人退去,他卻高興不起來,因之父仇隱秘,已近在眼前,隻需擒住首腦,細加逼問,勢必能探尋真相。
可無瑕子卻顯然不會助他拷問,憑老胡自己的本事,隻要無人滋擾,勉強也能辦得到,奈何這見鬼的邪教,不論是頭目首腦,還是尋常教徒,至少七八成對,最少也是三五成群,想要公公平平的,按照武林規矩比鬥,當真是談何容易。
但老胡心心念念的,便是如何探究真相,雖然自知本領不及,但有無瑕子坐鎮,膽子漸漸壯了起來,厲聲喝問其中那白巾老者,要他說起當年之事。
白巾老者隻不過是仗著人多勢眾,若是當真有本事,又怎容老胡逃難至此,可他既震驚無瑕子功力之深,卻也瞧不起老胡狐假虎威的德行,見他衝上來,非但不願吐露,反而想要擒住了他,以此要挾無瑕子。
可老胡也非全無本領之人,更何況早就有備,刀招遞出,又與這人鬥在一起,老胡本領本就比此人為高,隻因先前要分心對付旁人滋擾,才落了下風,而白巾老者的同夥,被無瑕子的那手神功,嚇的心膽俱裂,都是逃命唯恐不及,哪有人上前助戰。
老胡刀刀緊迫,卻非百餘招可勝,雖然知道無人膽敢援手,畢竟還是要留下防備,因此鬥了兩百餘招,還沒能取勝,直鬥了兩百四十餘招時,這才一刀斬傷了對方手腕,跟著一腳,將那白巾老者,踹了個筋鬥。
那老者甚是慌張,手腕上更是血如泉湧,忙除下頭巾將傷口裹好,這時已非白巾,而是紅巾了,老胡厲聲喝問,叫他交代當年是否參與圍攻先父。
無瑕子暗暗搖頭,尋思老胡問的實在過於鄉願,你將此人製住,且已無力反抗,還不是說什麼是什麼,此人又怎敢跟你說實話,觸你逆鱗。
果然這老者全無骨氣,之前言之鑿鑿,正氣凜然的模樣,全然變成了一副獐頭鼠目,戰戰兢兢的膿包模樣,更是一口咬定,對昔日往事毫不知情,隻不過是在手下跟前,裝出一副英雄氣概,麵對老胡的柳葉刀,更是滿口恭維吹捧,生怕老胡手起刀落,而一命嗚呼。
老胡對審問之事,全無經驗,一時倒也手足無措,雖然知道眼前這個老者欺軟怕硬,仗勢欺人,乃是奸惡之輩,可複仇大事,他究竟知不知道,卻是心裡沒底,要是一刀殺了,說不定是殺了唯一一個知之內情之人,不免成了終身之恨。
無瑕子走上前來,袖中藏指,一股柔和勁力,便擊中了地下那人的膻中穴,膻中穴乃人身大穴,稍受震蕩立受重傷,可無瑕子出指甚有分寸,整治的此人痛不欲生,偏偏尚能忍受。
這紅巾老者心中害怕,生怕這妖道,更要拿出什麼古怪刑罰,當下便忙不迭的,將當年之事原原本本的說了。
原來這名老者雖非首惡,終究還是知情人,甚至還是親曆者,二十二年前,老胡的父親來遼東謀生,無意中結識了一名姓顏的富商,二人相交本來甚是投契,不想這名姓顏的,正是呼瑪山上的一名教徒,受了上司指派,想要從胡父這裡騙取財產。
胡父幡然醒悟,卻已擺脫不得,這姓顏的軟磨硬泡,死纏爛打,又是哀求又是威脅,搞得胡父心力交瘁,胡父也是性情中人,見顏某為難至此,有心替他斬斷孽緣,索性叫他也脫離邪教,兄弟兩人,各自帶上家眷,過了山海關,到山東闖蕩一番,更舉薦八卦門的商鶴鳴,收留十天半月決計沒有問題,那時再來細細打算將來。
哪知顏某並非受其裹脅,而是自甘墮落,見胡父竟然要跑,反而沿途留下線索,知會同夥圍追堵截,可憐胡父始終沒洞悉身旁之人的奸計,在荒郊野外一場大戰,本來頗存勝望,可這姓顏的忽然從背後出手,重創了胡父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