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丐幫花子,生怕事情鬨大了不好收場,幾個上來勸解,可那和尚似乎更是惱怒,揮掌便擊傷了幾個丐幫弟子。
如此一來,眾人都將這尋麻煩的,當成是東廠的走狗,也就用不著客氣,雖然和尚隻有一個,花子卻有十來人,卻也顧不得江湖規矩,當下便鬥了起來。
但那勁裝漢子,卻隻跟東方未明卯上了,旁人一概不理,倒似是跟東方未明有殺父之仇一般。
東方未明見他招招拚命,勢同瘋虎,心中難免忌憚,二來也是不明所以,想不明白,自己連這人之麵也未見過,何苦如此仇恨。
果然那勁裝漢子,見久鬥不勝,惱了起來,開口罵道:“東方未明,你這狗賊害我兄長,還裝出一副毫不相乾的德行,騙得這群不問是非的叫花子助拳,你要臉不要。”
東方未明被罵得一頭霧水,難免心中有氣,喝道:“誰知道你哥哥是什麼東西,也配我姓東方的動手,當真是笑話奇談。”
那勁裝漢子怒道:“我叫柳若楓,前些時日跟你爭風吃醋的大才子,就是家兄,想不到你這狗賊,文比不勝,武較不及,就用卑鄙手段暗算,害得家兄無辜慘死,這件肮臟勾當,你不敢認了,是也不是?”
東方未明心中委屈,但柳若柏之死確實與自己毫無關係,這個柳若楓言語囂張,每一句話都是在指摘自己是殺人凶手,如何自辯,實在不知如何開口。
這群叫花子,有人知道東方未明巳時出,午時三刻歸來,這段過往,無人知其乾了什麼,聽聞殺人慘事,還似乎涉及什麼爭風吃醋,互相鬥毆,想到東方未明是個年輕人,血氣方剛,一時頭腦衝動,而做出什麼殺人越貨之事,也並非情理之所無,因此都自覺的退開,不願趟這趟渾水。
那老和尚擺脫糾纏,跟柳若楓雙戰東方未明,東方未明雖能與柳若楓打得有來有回,卻實不是這老僧的對手,幾招沒過便見險象環生,心中一百二個叫苦,尋思書生丹青兩位前輩到哪兒去了,這當兒要是不能出手相助,隻怕自己就要歸位了。
正焦急間,忽然老和尚雙手不聽使喚,反而打了柳若楓一個嘴巴,柳若楓驚怒交集,卻見老和尚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柳若楓大吃一驚,忙叫道:“圓通大師,圓通大師,你怎麼了。”可他又怕東方未明趁機偷襲,雖然蹲了下來,目光卻始終死死地盯著東方未明。
東方未明更是不知所措,尋思這老和尚莫非是身上有何隱疾,這時忽然發作了出來,想要幫忙搭脈救治,但柳若楓卻如瘋了一般,攔在身前,更是口口聲聲說東方未明害了他兄長,更將少林派的圓通大師也給害了,當真是仗勢欺人,武林敗類。
在場群丐雖然沒見到東方未明如何出手,但見柳若楓態度囂張,少林派的圓通和尚不問情由,就來鎖拿於人,都想就算東方未明反擊傷人,卻也並非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可東方未明被困自守,早無還手之力,斷魂掌需凝練毒質,倉促之際根本無暇催運,隻能以本門逍遙掌法應敵,絕無傷人之理。
可柳若楓越叫越是大聲,群丐生怕引出東廠之人,忙將他拽到一旁,東方未明見事情越鬨越臭,隻能趁亂離去,也顧不得自證清白,一路上連換坐騎,隻不到七日,便回到了逍遙穀中。
這事情東方未明並未處置妥善,其中錯綜複雜,本想跟大師兄穀月軒先商量一番,琢磨出個穩妥法子,再做道理。
可江湖上早已謠言遍天,無瑕子氣的怒不可遏,沒等他進屋詳稟,便讓他跪在廳中自省,穀月軒看不過眼,勸道:“江湖傳言或有偏頗,師父不如先聽聽三師弟怎麼說。”
無瑕子對這個大弟子素來鐘愛,知道他所言有理,江湖傳言卻也不能儘信,當下命東方未明將事情詳細說來。
東方未明從初入杭州之日講起,說起如何碰上了毒龍教主,如何會合忘憂穀的兩位,如何協助丐幫救出戚將軍,最後在西湖上與香兒相會,直至最後莫名其妙的成了凶手的種種情由,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無瑕子聽在耳中,不由得嘖嘖稱奇,知道此中定有極大蹊蹺,但具體為何,卻又推敲不出,尋思這個小徒弟,脾氣並不如何火爆,按理說絕不會為了爭風吃醋,跟那個柳若柏大起爭端,縱然動上了手,也不會猛下毒手,即令柳若柏之事真是東方未明下的手,那圓通和尚,武功出類拔萃,江湖上早有名號,憑東方未明的本事,絕難在眾目睽睽之下,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之殺卻。
穀月軒也在一旁附和,說道:“三師弟向來為人謹慎,並非張揚好鬥之人,此間定有彆情。”
無瑕子歎了口氣道:“軒兒,你去杭州一趟,將丐幫的幾位弟兄一一尋來,問起當日情景,再暗中探查柳若柏在江湖上有什麼仇家,那時是否在杭州左近,還有這個香兒的來曆頗為古怪,一個女子能在城中亂作一團之際,毫無懼色倒也罷了,怎能輕輕巧巧的到了西湖之中。”
穀月軒躬身領命,說道:“師父,何不請書生前輩與丹青前輩作保,他們兩位前輩當時就在杭州,種種情由說出來,比咱們逍遙穀自證清白,倒是可信的多。”
無瑕子歎了口氣道:“這幾位陶冶情操是不錯的,但要是乾什麼正經事兒,不裹亂已然難得,還能指望佐證推測嗎?”
轉頭又對東方未明道:“眼下你身處嫌疑之地,暫且莫要離穀而去,以免被江湖同道所傷,不過你下山之後,聽信旁人鼓吹,到處惹是生非,大違本派門規,為師罰你禁閉三月,到後山石洞之中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