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無名孽火(2 / 2)

他們師兄弟在路上閒聊,馬匹腳程卻快,不多時便來到了忘憂穀之前,卻見忘憂穀一片狼藉,不知發生何事。

隻見沈湘芸坐倒在地,抱著頭正在低聲啜泣,東方未明驚道:“難道忘憂穀進了敵人?”

穀月軒也是這麼想,但轉念一想卻又不對,忘憂穀三麵環山,若有敵人潛入,說什麼也瞞不得逍遙穀的耳目,問道:“沈姑娘,是穀裡來了敵人,還是有什麼野獸搗亂?”

沈湘芸一見他們二人,忽然轉悲為嗔,怒道:“就是你們逍遙穀恩將仇報的畜生搗亂啊。”

穀月軒和東方未明被罵得一頭霧水,但二人涵養均好,於沈湘芸也頗有交情,不會因一句言語而翻臉,可也不免臉上尷尬,一時不知說些什麼。

沈湘芸也覺自己說話過分,福了一福,低聲道:“我不是罵你們,穀大哥,東方少俠,哎,進來坐吧。”神情仍有怒色,卻在儘力克製。

東方未明忽然醒悟過來,心想二師兄始終在忘憂穀治傷,既然不見他麵,多半是他跟人鬨翻了,不然沈湘芸怎麼會上來就無端罵人,說道:“是我二師兄得罪了沈姑娘嗎?”

沈湘芸一聽此言,更是怒不可遏,說道:“我們可沒得罪你們逍遙穀啊,你們逍遙穀弄這麼一個魔星,到處打砸搗亂,到底想要乾什麼?”

穀月軒也明白過來,心想阿棘脾氣衝動,要是乾出什麼離經叛道的事兒來,也並非情理之所無,賠笑道:“沈姑娘,敝師弟如有什麼無禮行徑,穀某代他致歉,如有什麼損毀之物,逍遙穀照價賠償,咱們兩家交好數十年,有什麼話還盼直言相告。”

沈湘芸一聽此言,心中怒火便即消散,可就是心裡不忿,卻也不能將火氣,都撒在穀月軒身上,找了個木凳坐了下來,也不給二人讓座,便說道:“這位荊大俠當真了不起,沒來由的在穀中大喊大叫,弄得人心不定,我也是出於好意,問他是身子有什麼不適,還是傷勢又有反複。”

東方未明插口道:“沈姑娘醫者仁心,這句話說得挺……”他剛說道這個“挺”字,忽然見到沈湘芸滿臉怒色,眼神之中,滿是埋怨之意,話到口邊,忽然說不下去了。

沈湘芸繼續道:“哪知道這位荊大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忽然掄刀動劍打砸了起來,穀中除了一個喝醉酒的酒鬼,餘人均不在穀中,我一個人攔他不住,替他發夠了瘋,就闖出穀去了,再也不曾回來。”

穀月軒道:“萬幸沈姑娘無恙,我這師弟,實在是大大不該,他日我定當將他擒來,讓他跪在這裡,給沈姑娘當麵磕頭道歉。”

東方未明也隨聲附和,說道:“沈姑娘沒事,那就好了,我……”他本想勸解幾句,但論交情,他與沈湘芸乃是相識不久,遠無穀月軒親厚,因此一開口,便見沈湘芸冷電似的目光射來,一句話再也說不下去。

沈湘芸道:“我還真不怕他怎樣,反正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現在他亂砍一通,將我們住的房舍都砍了個七零八落,等幾位前輩回來,卻又如何交代得下去。”

穀月軒道:“原來隻是砍壞了屋舍,可還有什麼損失?”

沈湘芸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們逍遙穀家大業大,我們忘憂穀卻是小家子氣,就靠幾間屋子遮風擋雨,難道還不算是大事兒嗎?”

穀月軒心中一寬,心道:“阿棘不知怎的忽然發了狂,但還是保有三分理智,不然真的砸毀花翁前輩的愛種,仙音前輩的古琴,以及什麼古玩字畫,靈丹妙藥,那可無法以銀兩估計了。”

東方未明賠笑道:“沈姑娘貴體無恙,真是老天眷顧,神醫前輩的藥材也得以保全,更是不幸中的萬幸,我們兄弟雖然不是磚瓦木匠,但幾間屋子,還不至於有所為難,況且雖然房舍有些狼狽,好在房梁根基猶在,外麵又是現成的木材,用不上三天,便能恢複如初。”

沈湘芸“哼”了一聲,說道:“你想得美,重建屋子就算完了嗎?穀大哥說的,要讓荊棘那臭小子,跪在姑娘麵前磕頭賠罪,你忘了嗎?”

東方未明道:“應該應該,這件事包在我大師兄身上,管保抵賴不得。”

沈湘芸一聽此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你保證讓你大師兄出馬,好沒誌氣。”

穀月軒見沈湘芸破涕為笑,心中又是一輕,說道:“沈姑娘端坐此間,我們兄弟這就伐樹建屋,不知哪裡有斧頭鋸子,還請相借一二。”

沈湘芸一指裡麵的茅屋,顯然工具都在其間,穀月軒和東方未明選了幾件趁手的,生怕沈湘芸又要發怒,都快步往林中奔去。

到了林中,東方未明心中奇怪,問穀月軒道:“二師兄怎麼會無端發瘋,我見沈姑娘確是動了真怒,不像是說謊啊。”

穀月軒一斧頭砍中一株柳樹,他一口氣尚未換過,不願泄氣,又是揮了四五下,將柳樹砍倒在地,這才接口道:“這件事情,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說阿棘雖然脾氣火爆,卻絕非蠻不講理的尋事生非之人,我看這件事一定另有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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