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料到這緩台上,橫七豎八的,都是栽倒在地的武林豪客,有武當派的方雲華,鑄劍山莊的任劍南,天劍門的西門峰,天山派的何秋娟,昆侖派的高勝,還有幾個不相識的武林怪客,而隻有一人屹立不倒,東方未明一見之下不由得甚是奇怪,叫了聲“二師兄”。
原來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逍遙穀二弟子荊棘,東方未明見他手中拿了一柄古韻古劍,正在仔細端詳,忙走上前去道:“二師兄,這劍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荊棘冷笑一聲道:“一群不中用的飯桶,聯起手來也不是我的對手,還敢眼熱佛劍嗎?”說著又踢了方雲華一腳,方雲華雖然無法動彈,但眼神中滿懷恨意,顯然謀定事後報複,荊棘不是全無察覺,但絲毫不以為意,甚至巴不得方雲華立刻站起來,跟自己再戰一場。
東方未明吃了一驚,脫口說道:“這…就是佛劍?”又仔細端詳,果然見這劍上隱隱然有一股柔和的光芒,籠罩其上,以“佛”為名,倒也不枉了。
荊棘白眼一翻道:“怎麼你也眼紅,想要跟我見個輸贏嗎?”
東方未明忙搖手道:“不敢不敢,隻是想不明白,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這把劍怎麼會在你的手裡。”心想看這幾位仁兄的模樣,顯然是荊棘強奪而得,不然怎會弄成這個樣子。
荊棘“哼”了一聲,不屑的道:“我在青城山上百無聊賴,想要去找你,卻不知你小子跑到哪裡去了,隨便走走看看,就聽說這裡有熱鬨可瞧,一大群人沒個屁用,你爭我奪,最終還不是都敗在荊大俠的手下。”
東方未明眉頭一皺,心道:“二師兄鬨的忒也過火了,以一人之力,打敗各派劍客,隻怕定有後患。”
荊棘繼續說道:“你小子來得更好,佛劍是到手了,魔刀還沒著落,你幫我一把,我原來的兵器就送了給你。”
東方未明心道:“不要的才給我,我又不是撿破爛的。”但口中可不敢直言,說道:“蕭兄說,此乃魔教離間之計,隻怕尚有後患,二師兄不可不慮也。”
荊棘白眼一翻,瞅了蕭遙一眼,又是冷哼一聲道:“來說是非者,必是是非人,你囉嗦什麼。”隨即把太乙劍丟給東方未明道:“這劍送了給你,你要是不幫我,回穀之後,我就說你小子胡亂插手青城派的事兒,看老頭子關不關你禁閉。”
蕭遙實在看不過去荊棘如此盛氣淩人,勸道:“荊二俠暫息雷霆之怒,你手中兵器雖好,隻怕雖然奪得了,卻是帶不走此間。”這句話雖然有理,但說起來卻是絲毫不客氣,彆說荊棘本性自傲,就是脾氣不急之人,聽起來也難免刺耳。
荊棘怒道:“怎麼,你也來橫插一手,想要玩黑道上的黑吃黑嗎?那好,咱們手底下見真章,亮兵器吧。”
蕭遙搖頭道:“在下不會兵器上的功夫,要你手中寶劍有何用處,我是說,魔教拋磚引玉,引得這麼多好手自相殘殺,就算你武功高強,力挫群雄,但你身子也不是鐵打的,輪番交戰下來,內力損耗甚巨,到時候隨便幾個不入流的角色,再將你輕易打敗,他們也不用殺你,將你留在這裡自生自滅,可你奪刀奪劍卻是事實,到時候這些被你打倒的家夥,可不會輕易放過你,再斷了補給後路,在這四麵都是水的孤島上,無米無糧,勢必廝殺不已,你想你應付得來嗎?”
荊棘眉頭一皺,情知蕭遙所言入情入理,但他性子執拗,胸中毫無懼色,反而希望這一切發生似的,忽然雙眉一軒道:“若你所言屬實,那是再好也沒有了,魔教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荊大俠一人一劍,殺得魔教狗賊大敗虧輸,豈不是一件美談。”
東方未明聽他說的未免過於托大,畢竟任你武功再強,也架不住車輪戰的消耗,更抵擋不了聯手合擊,也跟著蕭遙勸荊棘從長計議,縱使不願就此退去,也至少保存氣力,也好跟魔教周旋一番。
忽然西門峰一躍而起,一劍朝荊棘背心刺來,東方未明大吃一驚,叫道:“二哥小心。”
多虧東方未明這一聲大喝,荊棘手上功夫,可比腦子轉得更快,一刀反撩了出去,正中西門峰小腿,這招“深駝駿足”連一半都沒能使上,就被荊棘砍傷。
荊棘冷笑道:“嘿嘿,好個天劍門的少門主,當起卑鄙小人來,倒是得心應手的很哪。”
西門峰忍痛罵道:“姓荊的,有本事你就把爺爺殺了,不然你奪劍搶刀這件事,江湖上自有公論,用不著魔教中人斬你頭顱,江湖同道便得將你斬成肉泥。”他聽蕭遙的那番分析,雖然不知說些什麼,但是見荊棘遲疑,便知他內心頗有忌憚,立時拿這番話,嚇唬荊棘一番。
其實荊棘越是憤怒,隻怕越不理智,一來西門峰不知荊棘脾氣,二來琢磨荊棘雖然囂張,但總不敢胡亂殺人,更何況在場少說也有十來人,他總不敢一一殺了滅口,更何況還有武當,丐幫兩派的好手,再說還有東方未明這個本門師弟。
荊棘雖然莽撞,卻還真不敢胡亂殺人,更何況他此行乃是為兵刃而來,又非為殺人而來。
西門峰一見所料不錯,更是滿口汙言穢語,彆說荊棘光火,就是東方未明也不免心中有氣,順手將太乙劍拔了出來,怒道:“你跟我二哥有仇有怨,還請莫要毀謗家師。”原來西門峰口不擇言,每句話都罵無瑕子管教不嚴,越來越是興奮,竟然罵上了老糊塗,雖未題名道姓,但誰都知道他所罵何人。
蕭遙勸道:“東方兄,咱們身處險境,該當群策群力,西門少俠你少說幾句,魔教大隊人馬將至,怎能自己夥裡先鬥了個筋疲力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