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佛劍(1 / 2)

東方未明這才明白,蕭遙引經據典,實則是說魔教包藏禍心,引得各方爭鬥不休,要是順順利利的在樂山一場爭鬥,公公平平的憑武功角逐,那麼到頭來誰也不會過於激進,隻有吊足了胃口,才能引得正派中人自相殘殺。說道:“如今樂山之上,隻怕早已是血流成河,咱們應該找一個武林耆宿,製止這場風波才是。”

蕭遙苦笑一聲,道:“尊師幽居深穀,鄙幫幫主雲遊四方,這兩位本是最佳人選,可眼下卻又找誰去,青城派青霞子道長剛剛接任掌門不久,絕刀門掌門夏侯城自顧不暇,毒龍教掌門不理外務,方圓百裡之內,去哪兒找什麼前輩高人。”

東方未明道:“那就讓絕刀門牽頭,聯合唐門,百草門……”他話說到這裡,忽然醒悟過來,這唐門陰險狡詐,百草門顯然跟魔教同流合汙,怎麼會阻止這場浩劫,不由得歎了口氣。

蕭遙道:“你之前幫過青城派,又救下了絕刀門的聶齊,這份恩情一直都在,不如趁熱打鐵,咱們就有了本錢,將二桃殺三士的陰謀,公之於眾,想來腦筋不靈的家夥,隻怕也還不多。”

東方未明拍手道:“如此甚好,蕭兄博聞強記,計謀百出,能頃刻間將事情從頭到尾,分析的如此透徹,更能想出如此周密的主意,真是了不起之至。”

蕭遙搖了搖頭道:“事情走一步看一步,或許樂山之上已經殺了個血流成河,又或者咱們人單勢孤,說出來的言語無人搭理,咱們隻有儘人事,聽天命了。”

東方未明心想不錯,又忍不住好奇,問道:“蕭兄怎會對史實如此精通,宛如飽學宿儒一般。”心想:“你又不是考狀元,當翰林,學這麼多的之乎者也,什麼兵書戰策有什麼用。”

蕭遙從懷中取出一本戰國策來,說道:“雖然身為乞丐,但多讀些書總是不錯的,不求考取功名,但求明理豁達。”

東方未明道:“想來蕭兄出身世家,或因親友獲罪,被迫流落江湖吧。”

蕭遙又搖了搖頭,神色極為黯然,或許是不願想起幼年的往事,或許是被東方未明言中,或許又為了其他什麼彆的,總之他不想多說,始終沉默不語。

成都距離樂山少說也有二百來裡,東方未明和蕭遙雖然都身有武功,卻也不能連夜趕路,在街邊小店歇息了一夜,次日忙急趕路,卻被岷江攔住去路,蕭遙雇傭船隻,並不如何為難,但馬匹卻不能同登坐船,好在船夫說知,渡江之後,便是樂山大佛,地方也甚是有限,步行也用不上大半日,馬匹卻也無用。

東方未明便想登船,可蕭遙閱曆豐富,心想岷江湍急,近期是否會有紛爭,就看往來之人,有多少武林中人,問起船夫,那船夫卻裝聾作啞,推說不知。

如此一來,蕭遙不免起了疑心,又見這船夫操控船隻,紋絲不動,劃船的船槳,也是擺動幅度極小,顯然腕力著實了得,必然身有深湛武功,不但武功了得,抑且深諳水性,不然小船在水中怎能毫無波瀾。

但蕭遙並未張揚,登船之後始終坐在船頭,跟船夫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東方未明心中沒底,生怕魔教更有奸計,其實心中已是打定了退堂鼓。

好在岷江一路風平浪靜,渡到對岸也隻用了不到一個時辰,東方未明從船中一躍而下,卻聽身後一聲悶哼,回頭一瞧,瞧到蕭遙已將擺渡人打暈了過去,一時不明所以。

蕭遙撕開此人外衣,對東方未明道:“這廝身著團龍服飾,又深有武功,定是魔教走狗,這淩雲大佛是座孤峰,若是少了坐船,縱然水性極佳,也得從後山才能僥幸逃生,更何況這裡的人,隻怕都是鬥的有氣無力,那便隻有任人宰割的份兒了。”

東方未明點了點頭,心中卻並不以為然,心道:“蕭遙以小人之心度人,隻怕還是冤枉了人家,也說不定。”

蕭遙不再囉嗦,撕下此人衣襟,將他牢牢縛緊,擲在緩灘一側,對東方未明道:“咱們可得將這艘船藏起來,不然被斷了後路,隻怕連走也走不得了。”

東方未明再也忍耐不住,說道:“此人是不是魔教中人尚無定論,即令蕭兄所言不錯,他老老實實的撐船而來,載得咱二人渡江而過,怎能恩將仇報,將他整治的這般模樣。”

蕭遙聽得此言,神情甚是古怪,遲疑半晌才道:“你這話原本不錯,可江湖上言道‘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又有雲:‘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更何況我隻是將之捆綁了起來,也並未害此人性命,你說是也不是。”

東方未明一時語塞,囁嚅了半晌才道:“既然並無確鑿證據,就該當一五一十的當麵對質,是非曲直自可秉公而論,若是當真有所圖謀,再行翦除不遲。”

蕭遙歎了口氣道:“東方兄弟不知人心詭詐,我不是說魔教之中,都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也不是說正派之中,就都是好人了,隻是此人裝聾作啞,就算不是打算立時發難,至少也是有所圖謀,咱們來樂山所為何事,還不是阻止魔教為禍武林,調和各派矛盾嗎?”

東方未明被他這番話說的啞口無言,但對蕭遙做法,卻仍是不以為然,但瞥眼見半山腰,隱隱有兵刃相交之聲,也顧不得許多,便上了山路。

他們二人落腳之處,乃是樂山大佛的腳趾,沿著山路而行,乃是一路陡峭,岷江對麵一望,似乎大佛並不甚高,但攀援而上,卻是極險,蕭遙輕功不凡,許多轉折處,都是渾不當他是一回事兒,但東方未明相較之下,可就遜色的多。

山路本就生有苔蘚,加之近地連日陰雨,石上頗為濕滑,東方未明生怕一個閃失,跌個粉身碎骨,因此行得極慢極慢,有時還需蕭遙費心提攜,好在他以鐵棍代杖,到後來也是越走越快,沒到一頓飯時分,便來到了半山腰的緩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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