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是非對錯(1 / 2)

那紫衣女童轉過身來,對東方未明道:“先前欠了你們逍遙穀的人情,如今是誰欠誰的人情了。”她年紀比東方未明小了兩三歲,卻是童心未泯,趁機跟東方未明撒嬌,也是小女孩的一時嬌嗔。

東方未明知她已然得手,喜道:“自然是在下欠了姑娘的人情,還請將藥材拿來,這位夏侯兄急著給他嶽丈救命,你瞧他急成什麼樣子了。”

史燕卻小嘴一撅,說道:“藥材是一定要給的,但我要問你東方大俠一句話。”

東方未明道:“什麼話?”他生怕史燕趁機發難,跟鞏光傑有樣學樣,也來乾這敲詐勒索的勾當,畢竟黑道上的規矩,什麼見人有份,什麼坐地分贓,眼前這個姑娘隻怕也沒少乾過。

史燕道:“你憑良心說,我為了幫朋友的忙,曆儘千辛萬苦,施展空空妙手,究竟是對是錯。”

東方未明沒料到她竟會有此一問,不禁遲疑起來,聽她之意乃是意存雙關,一則是她甘冒奇險,想要索要情麵,二則是要問她偷盜之行,到底是盜亦有道,還是小賊的不齒行徑。

若是她隻要人情,東方未明尚可恭維幾句,但她以行竊為生,不論縱談古今,還是橫貫中外,都是不入流的下流行徑,要東方未明承認盜竊無罪,那是說什麼也說不出口。

夏侯非本是粗人,又是救人要緊,哪會去想偷竊是對是錯,總之隻要能有救人的本事,便是要他立時跪下地來,磕上一百個響頭,也是甘之如飴,當下滿口子應承,說道:“姑娘幫兄弟的忙,那將來就是絕刀門的朋友了,有什麼吩咐,就此劃下道來吧,我姓夏侯的,絕不討價還價就是。”

但史燕要的卻不是夏侯非賭咒發誓,而是東方未明點頭稱是,東方未明迫於無奈,隻好緩緩點了點頭,但心裡卻更是不以為然,心道這丫頭無法無天,若是今日邀功得逞,他日說不定要偷到皇宮中去呢。

可轉念一想,她姓史的跟自己毫不相乾,就算是綁縛菜市口問斬,也是自作自受,這麼一想登時釋然。

接過藥材,不經意間瞅了一眼史燕懷中的包袱,裡麵似乎是一堆石頭,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石頭,乾什麼用的。”

哪知史燕忙將口袋捂緊,啐了一口道:“又來多管閒事了,你拿了藥材還不去救人,你也不看看夏侯公子,急成什麼樣子了。”

東方未明轉頭瞧向夏侯非,果然見夏侯非麵紅耳赤,神色間甚是焦急,待得想要再與史燕攀談幾句,但一眨眼間,人影已然不見,不禁自言自語道:“這丫頭好生了得,這等神出鬼沒的輕功,難怪能屢屢得手,卻又能僥幸脫身。”

轉念一想,這史燕姑娘,順手牽羊,隻怕順口還偷了百草門的其他物事,不知是什麼令牌還是文件,如此一來,跟百草門隻怕要結下死仇,將來遇上,隻怕難以善罷。

夏侯非哪去理會,一股腦的催促,說道:“年老伯傷的那般重,咱們早到一刻好一刻,彆管旁人的事兒了。”

東方未明笑道:“為了討好未來的嶽父大人,傻女婿自然是急得不得了。”

夏侯非怒道:“東方,你也來笑話我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連這個也不懂嗎?”他雖然言語粗俗,但心中著實感激東方未明,心想若無東方未明出手相助,年祈非死不可,年芙蓉就要成為孤兒,自己爹爹夏侯城更是不會讓自己娶一個孤女,這樁姻緣定然吹了,而不論如何,憑年芙蓉的心性,隻怕不論是小妾還是外室,定然不會受委屈,說不定就要出家為尼,那可是要自己老命了。

東方未明道:“是是是,咱們快去給年世叔熬藥吧,其餘的事情,慢慢再說不遲。”

夏侯非還想說:“什麼慢慢再說不遲。”但東方未明已然走了進去,著陳大夫生火熬藥,弄得滿室怪味,不由得甚是煩惱。

好在陳大夫醫術果然不凡,一劑藥給年祈灌了進去,年祈呼吸稍見平順,脈象也漸趨宏旺,但此藥甚是霸道,沒過一炷香時分,年祈竟吐了三口鮮血,就此脈象大亂。

年芙蓉嚇的哇哇大哭,夏侯非也是心中發毛,揪起陳大夫的衣領,連連催促他再開新方,可東方未明知道方子極是對症,何以會這般模樣,卻始終百思不得其解。

這一晚四人都是提心吊膽,好在年祈捱過了這一夜,第二日上竟能微微睜眼,神誌也稍見清醒,陳大夫不敢再下猛藥,隻能用些溫補之藥,一連三日,年祈才能開口說話,說的第一句話,便是眼下的廚藝大賽。

可這件事東方未明實在一籌莫展,要他炒幾個小菜,或許勉強能夠下飯,但要是上灶與幾十年的大廚競技,豈止是魯班門前弄大斧,簡直就如一個大字不識之人,去與飽學宿儒論經據典,簡直天壤之彆,哪有不大敗虧輸的道理。

但廚藝大賽,乃是芙蓉坊翻身的良機,年祈雖然傷重不愈,但心心念念記掛此事,掙紮著站了起來,還要繼續掌勺參賽。

東方未明,夏侯非,年芙蓉三人齊聲勸慰,但這個機會實在難得,不然芙蓉坊就隻能關門歇業了。

夏侯非道:“老伯無需煩惱,我絕刀門在成都頗有家資,平時門下弟子,都吃不上您老的菜肴,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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