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紋一路逃竄,不知不覺間便衝著萬青山和東方未明這邊跑來,萬青山與蕭遙對掌正急,以餘力化解東方未明的棒子,正是緊要關頭,不料平白來了這麼一個大家夥。
三人各出全力比鬥,但遇上了這等猛獸,竟然不約而同的,將真力都用在了大熊身上,四掌一棒,在大熊縱躍間,絲毫不敢大意。
萬青山的本事,有一小半是從野熊身上學來的,知道熊掌出沒的路數,往往能夠料敵機先,蕭遙身法輕便,在間不容發之際,躲過致命一擊,至於東方未明功夫雖然不濟,但手中鐵棒著實厲害,如此沉重的鐵疙瘩打中熊身,不論是頭頸還是胸腹,甚至是後腰、腳踝,都甚是奏效。
可大熊把住了門口,廳中六人誰也逃不出去,本來相鬥得甚是激烈,這一下同仇敵愾,竟然聯起手來,夏侯非手中有刀,這是唯一能夠傷害野熊的指望。
萬青山熟識路徑,萬凱知其底細,紀紋一條皮鞭,在空中啪啪作響,時不時的擾亂野熊行動,東方未明一條鐵棒,著地橫掃,隻要能掃中野熊脛骨,雖然不能擊而斷之,至少也能讓野熊甚是疼痛,蕭遙居中策應。
鬥了一炷香時分,野熊越戰越猛,精力愈發充沛,六人卻都是累的神困力乏,不知如何是好。
紀紋打發了性,一鞭朝野熊右目擊去,蕭遙見這一下大有可為,左足飛起猛踹野熊肚子,萬青山父子在後攔阻,夏侯一刀從旁刺去,隻聽得一聲慘叫,野熊雖然避開了夏侯非的一刀,卻沒能避開紀紋的一鞭,右目真的被她打瞎了。
野熊又痛又怒,亂撞亂衝,早已無理路可循,六人隻能快步閃避,但夏侯非和東方未明均不以輕功見長,加之二人手中兵器沉重,越來越是吃力。
忽然一個疏忽,東方未明的鐵棒竟被野熊擊飛,東方未明忽然兵器一失,立時慌裡慌張起來,蕭遙也立時不支,萬青山也並不好過,硬架了野熊一掌,被逼的連退六步,虧得夏侯非出手相助,才穩住了身形。
但野熊似乎對萬青山最為憎恨,也不知平時飽受其虐待,還是萬青山身上沾了什麼氣息,竟然不去尋打瞎眼珠的紀紋,反而與萬青山糾纏不休,蕭遙一把將鐵棒拾起,往東方未明手中一塞,來不及言語,又揮掌攻了上去。
東方未明鐵棒在手,趁著野熊不備,一棒子從後偷襲,卻不料牲畜反應靈敏,在間不容發之際,竟然還能反掌還擊,東方未明大吃一驚,鐵棒被牠一架,竟然倒飛了出去。
萬凱見東方未明摔跌,不但不去扶住,反而向旁一讓,虧得東方未明危急之際,還能稍加應變,鐵棒在地下一撐,借著這一股巨力,在空中翻了個筋鬥,又揮棒攻了上去。
紀紋見勢不對,想要去釋放獅虎,來個“以夷製夷”,用野獸兒去鬥野獸兒,豈不解了燃煤之急,但轉念一想,隨即克製,獅虎雖然勇猛,畢竟馴養日子太久,野性早已消磨殆儘,還真就未必有膽子上前爭鬥,即令真的將這龐然大物製服了,一旦再起風波,豈不是更為棘手。
而萬青山父子,也漸漸明白過來,心中毒念陡生,想著正好借著野熊之手,以解眼下困厄,不然這獸王莊的基業,隻怕再與自己無緣,因此便有心驅趕野熊,往夏侯非那邊衝去。
萬青山反複無常,剛脫險境,立時生出歹毒之心,心想隻需少了夏侯非相助,最好再將東方未明整死,那時的獸王莊,還是他們萬氏父子的天下。
紀紋心中惱怒之極,心道這姓萬的全無義氣,這當兒還想著爭權奪利,若是野熊這麼衝出莊去,踩壞多少農田故不必提,要是亂闖到市集之中,傷人難道就少了,這筆賬算來算去,最後都得獸王莊買單,有什麼可得意的。
但萬氏父子不願出力,夏侯非和東方未明立時險象環生,好在二人手中均有兵器,不必與熊掌比拚力氣,蕭遙智計最富,瞧出姓萬的歹毒心腸,便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有心挑逗野熊,往萬凱這頭招呼。
這一計果然奏效,萬青山企圖金蟬脫殼,再圖莊主寶座,那是不假,可萬凱是他的獨生兒子,見他遇險那是奮不顧身,夏侯非惱怒這姓萬的落井下石,也想有樣學樣,可蕭遙勸道:“夏侯兄,咱們還得並肩子上,就算這姓萬的死有餘辜,待得野熊將他們飽餐一頓,咱們也攔他們不住,眼下還是得群策群力,待得收拾了這大家夥,再來算總賬不遲。”
東方未明情知蕭遙所言有理,一言不發,改用降魔棍法,招數大開大盍,打的野熊果然大聲哀嚎,萬青山還想故技重施,可蕭遙早就留心於他,一待他拳掌要緩將下來,立時便挑釁野熊。
幾次下來,萬青山知道想要獨善其身,那是萬萬不能,不敢再偷懶耍滑,便以真本事應付,六人同心協力,還是又花了兩炷香時分,才將野熊擒拿住了。
拿住是拿住了,眼下尋不到適合的鐵籠,莊丁也早已逃得不知所蹤,隻好弄了一條繩索,先將野熊四肢牢牢縛緊,再圖另尋他法。
獸王莊中鐵鏈原本不少,但這日乃是接任大典,萬青山為了討個好彩頭,將束縛之物都藏了起來,以致尋一條繩索也是極難,而這條繩子,也隻不過有拇指粗細,看來用不了多久,野熊仍能掙開,因此都甚是焦急,一旦再有亂子,六人可未必能有適才的僥幸。
再說了,萬青山和萬凱父子居心叵測,蕭遙生怕他們還要借機害人,因此對於這頭大熊,實在不知該當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