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要保護好自己,威逼利誘,坑蒙拐騙,現在還是威逼,或迷藥,或哄騙,但你最重要的是看護好自己。
阿母生你一場,如今受累,裝瘋也好賣乖也好,隻要自己留一線,心裡清如明鏡,能保住自己和阿母就成。”
聽尹零露一言,她愈發惆悵:“可是……”
儘管來到都城,日子的確比在鄉下時要好過許多,因著父親的疼惜,府上也無人敢看輕自己和阿母。
可是現在不一樣,父親一走,整個薑府就是女君說了算,現在阿母又在她們手中。
薑嫻唯恐自己不聽話,她們就會為難阿母。
正如尹零露所說,阿母生養自己一場不容易,若是為自己再受場罪,她怎能安心。
“可是薑府上下都是母親的人,我如何能鬥得過。”
她的眼神透露著絕望,也有了妥協的念頭,隻是她不想將自己的一輩子葬送在深宮內院,更想隨侍阿母身邊。
看著她,仿佛看到當初的自己,便更想幫她。
她不知,在她心疼薑嫻的時候,身後另一人,也在心疼她。
聽著她今天說的這些話,心中感慨萬千,不知不覺中一滴眼淚滴落手背。
想她當時會答應周俊磊那無禮的要求,也隻是為了保全自己。
更在心中發誓‘要對阿零一輩子好!’
“這就看你如何選擇,她即便再有能耐,也做不到人不知鬼不覺。”話音剛落,就看向另一方的楚緒。
“瑤姐在家吧。”
“在”
薑嫻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問,但她堅信尹零露一定能幫到自己。
麵對她的左右打量,也是大大方方的由她看。
又見她將自己發間的竹簪取下,戴在薑嫻頭上,然後把注意力放在她那身齊胸流蘇裙上。
上下一眼,對她那條米白色披帛不滿:“你這披帛顏色不成,太淡,用我這條。”
說話間把她的拿走,丟給季晏安,季晏安趕緊伸手接住,再將自己身上顏色更深的披帛取下。
一半披到她的肩上,彆在胸前,另一半綁在另一隻手臂上。
將人拉起觀賞一圈,這才滿意點頭。
“走,我們去找瑤姐。”
“阿零。”
剛提步,就被季晏安叫住,本想回頭問問他要乾嘛,他便已經走到身前,薑嫻也識時務地給他讓位,並彆過頭去。
有了剛才的經驗,她現在可懂得很。
而季晏安將尹零露叫住不為彆的,隻是想將自己頭上的玉簪為她戴上,反正自己有發帶作綁。
看著自己的佳作,他得意萬分:“好了,走吧。”
“哦呦呦……阿零~我的玉簪給你戴。”舒樂終於找到機會,學著季晏安的聲調。
嚇得後頭還在喝茶的楚緒不慎被茶水嗆到,劇烈咳嗽著。
誰又能想到她會來這招,又怎麼會想到她學得這麼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欲求滿滿的語氣,再配上她往尹零露身上撲的模樣,急得季晏安趕緊推開她。
阿字一出口,連話都不讓她說全,咋咋呼呼地遮蓋住後麵的發言:“這個披帛太淡,阿零我們等會去買更豔的。”拉著尹零露就走。
……
整個人都像被晚秋的楓葉,紅了個透徹。
……
一路下樓,隻聽身後那銀鈴般的笑聲,回蕩整個楚雲樓,再加之樓下守著的,不斷瞟他的於白符笙,他又羞又惱。
手被他握得發燙,卻隻覺得甜蜜。
這樣青澀又癡情的季晏安,是她上輩子從沒見過的。
走到門口,迎著烈陽,尹零露想起來自己要做什麼:“宴安。”
叫停他,推開他的手,看著瞬間暗下去的眸色,她微笑著。
“我們不能忘了薑嫻,要幫她的。”
對於她的解釋,季晏安欣然接受,心情也瞬間由陰轉晴,
“你這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實在是不值錢。”舒樂嘖嘖道。
季晏安雖然和她相處的時間少,但是也知道自己這位阿姊是個什麼性子。
若是這時候敢回嘴,必定是長她氣焰,到時她一定逗自己逗個沒完,乾脆不搭理她。
然而他不搭理,總有那閒的沒事乾的搭理。
這不,楚緒走上前來:“可不嘛,又愛哭,還極為癡情,那眼睛裡隻能住嬸嬸一個人。”
他一開口,舒樂仿佛找到同道中人一般,立刻回應他。
“何止啊,他還愛藏東西,說不定房裡藏了不少寶貝,留給你嬸嬸呢。”
……
舒樂就算了,他一個小輩都敢這麼打趣自己,便開口好心地提醒他。
“少拿秦語瑤做借口,你若不上心,就該她上心了。”
此話一出,楚緒表情瞬間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