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班加出來後再次道謝,眼睛中閃爍著細碎的喜悅,“阿公阿奶很久沒有這麼高興了。”
晏殊鳴哽住,搖頭:“沒事。”
班加端起麵條,狼吞虎咽。他吃飯的時候很安靜,雙眼隻有自己手中的飯。
碗上有豁口,班加注意著不碰到豁口,免得割傷自己
很快,班加兩三口吃完。
說是一碗,其實也不多,隻是大碗中淺淺的一層,加上醬料後顯得很多。
“你叫什麼?”班加抹了把嘴開口。
“晏殊鳴。”
字正腔圓的華國語讓班加一愣,他咿呀學舌,重複好多次卻還是說不準確。
他換了個簡單的說法:“我叫你阿鳴可以嗎?”
阿鳴……熟悉的記憶片段襲來。之前有人這麼叫他來著,是誰呢?
晏殊鳴的發呆被察覺,班加擔憂地叫醒出神的晏殊鳴。
晏殊鳴:“可以。”
“你是來旅遊的嗎?”
晏殊鳴搖頭。
班加:“確實不像。”
看到晏殊鳴調高眉頭看著他時,他訕訕道:“來旅遊的華國人都很有錢,而且不會來我們村子。”
紮心了,班加!
晏殊鳴為自己挽尊:“錢這東西,不是很好賺嗎?”
小孩沒有聽懂成年人的調侃,他隻是羨慕地搖了搖頭:“大人賺錢確實簡單點。”
很多工作都不要小孩,隻能去打拳,小孩可以做,而且掙得多——隻要贏。
“你爺爺奶奶說這段日子不太平,發生了什麼事嗎?”
晏殊鳴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
“最近,很多女孩失蹤了。阿公阿奶擔心我也會。”
“失蹤?”晏殊鳴向前動了動。
班加疑惑地看了眼晏殊鳴,“你很興奮?”
晏殊鳴點頭:“為什麼你總在觀察我?”
班加沒有回答晏殊鳴的問題。
難道說,晏殊鳴的存在讓他得以窺見電視劇世界的一角。一個不需要為生存奔波,不存在貧窮的世界。
他避開晏殊鳴的視線,低頭繼續說道:“對,村子裡已經失蹤了兩個女孩。一個女孩和我一樣是拳擊手。晚上回家的路上失蹤了。”
晏殊鳴:“找警察了嗎?”
“警察?”班加複雜地搖了搖頭,“去找了幫派,他們幫忙找了三天,沒找到。”
“然後呢?”
“……”班加沉默了半響,“沒有然後。”
……
晏殊鳴故作輕鬆:“我睡哪裡?”
“這裡。”班加帶著晏殊鳴,跨過發灰的木質門檻,天花板矮矮的。
晏殊鳴偏了偏頭,長無人氣的房間被他照亮。
房間一角堆著雜物,頂到天花板。
黑漆漆的,泛著油光。
除此之外,隻有一個像樣的家具——和雜物相對的鐵架子床。
鐵架掉漆,露出赤裸的內裡。
是葉鳴小時候住在村裡的生活,也是晏殊鳴從來沒有體驗過的生活。
兩種不同體驗的交融,使得晏殊鳴興奮起來。
他坐在床上動了動,鐵架床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我之前沒睡過這種床,還挺有趣。”
班加很敏銳,他看了眼興奮的晏殊鳴,不明所以。
有錢人是……這樣的嗎?
晏殊鳴是他見過最像有錢人的人,但是有錢人的眼睛不會這麼冷淡,他們會笑著審視你身上的價值,像在打量一件商品。
聞言,班加舒了口氣:“你休息吧。”
他出去帶上了門。
門外傳來班加收拾碗筷的聲音,而後是淅淅瀝瀝的水聲。
晏殊鳴盤腿坐在床上。
“好吧好吧,明天需要去賺點錢了。”
晨曦未露,班加家已經醒了。
阿奶坐在院子,手裡不斷揉搓收集來的臟衣服床單,手指被冷水凍得通紅。
一旁,班加和阿公一起齊齊用力,絞緊浸水的床單,水珠滴滴答答,掉在地上。
“你那個朋友還沒有醒嗎?”
班加搖搖頭,“他已經走了。”
班加早上醒來,出於對晏殊鳴的擔憂,在晏殊鳴房間門口輾轉許久。
看到房間門半掩,班加心中默默說了句不好意思。
門吱呦哀嚎,即使他動作緩慢小心。
房間內空無一人。床上的被子窩窩囊囊,像是個大黑饅頭,依稀可見收拾過。
床頭用油紙包著一隻雞,旁邊是三瓶牛奶。
經過深思熟慮,晏殊鳴準備去幫派首領那裡問問消息。
至於他不說,晏殊鳴沒考慮這種可能性。
更早一點,他整裝待發。
晏殊鳴活動了下腰背,身體舒適,沒有任何酸痛。
小少爺身體適應性倒挺好。
昨晚在漢諾拳場時,晏殊鳴的到來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觀眾拳手,當然還有最重要的——拳場的管理者。
也是塞立村的實際管理者。
業務挺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