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元珩種樹(1 / 2)

《守寡第三年我做了皇後》全本免費閱讀

“被雷劈中……斷了?”鄭寒玉人還坐在塌上,一時反應不過來,眨了眨眼懵然重複一遍白榆的話。

她昨夜裡才夢見那桂樹,今晨便接到它的死訊,它昨日死前給自己托了個夢不成?

鄭寒玉忍不住要仰天長嘯,她做的怪夢越來越多,遇上的怪事也越來越多了。

白榆正立在塌前好好回著話,一眨眼的功夫,方才還坐著的娘子此刻又倒回了塌上,還用被衾將自己的臉給蒙住了。

“娘子,娘子您切莫傷心過度啊……”白榆連忙將鄭寒玉頭上的綢被給扯了下來。

“真是被雷劈死的?”鄭寒玉躺在塌上有氣無力。

“真是。”白榆一麵為鄭寒玉取來衣衫一麵絮絮念道,“裴夫人呈入宮中的書信上道,昨夜雷鳴不斷,不知怎麼正巧一道雷劈在那樹上,枝乾斷了大半,樹根也給劈焦了,瞧著十分駭人,尋了全長安最諳熟此道的林農也沒法子……”

“那桂樹已是一株死樹了。”白榆惋惜得直搖頭,麵含擔憂地覷一眼鄭寒玉臉色。

她自小跟在娘子身邊,自然知道那桂樹是娘子與崔郎君幼年時種下的,如今已有十七年了。十七年,足夠一個小小女童長成風華絕代的皇後,但對於一株樹而言,實在太短。

它本該承載著鄭寒玉對亡故之人的思念,靜立至百年之後才是。

鄭寒玉斂目沉思,她知曉裴夫人的用意,樹雖然在衛國公府,卻是她與崔洵一道種下的,樹雖死了,是去是留卻須得一個人來做主,裴夫人遞信來,恐怕也是請示她的意思。

“既救不活了,便移除了吧。”鄭寒玉歎了口氣道,將它留下,一棵死樹配一座空院,也是讓衛國公夫婦徒增傷心罷了。

她思索一番又吩咐道:“再去花房挑些時令花草送去衛國公府。另轉告裴夫人,崔洵雖不在了,但府上還有兩位小郎君,不如將金雪院辟給小郎君們住,若裴夫人覺得不妥,院內還有不少崔洵舊時藏書,作為族中子弟讀書習字之地也是好的。若長久空置下去,崔洵在地下看了也難受。”

白榆應是,轉身出了殿門。待白榆走後,鄭寒玉擺手屏退了殿中諸人,從一處不起眼的櫃格最深處取出那枚上元夜落在大街上的香囊,香囊內盂空空如也,但三年前崔洵前往越州賑災前她曾親手在其中放入一簇金桂。

快七月了,本該到它馥鬱香氣盈滿宅院的時節,沒想到這般輕易便沒了,她不是不傷心的。

崔洵死了,她也不在了,無人再在它樹蔭下乘涼飲酒,作詩烹茶,或許正因如此,上天見它寂寞,才降下道雷,收走了它。

鄭寒玉為此傷懷了幾日,也就緩過勁來了,她從小到大經曆的生離死彆不少,一棵樹而已,又有什麼走不出來的。

隻是她這幾日的沉悶寡言,到底落在了元珩眼中,元珩問她,得到的是鄭寒玉“暑氣過盛,故而懶動少言”的回複,元珩一聽便知是搪塞。

“皇後近幾日鬱鬱不樂是為何?”元珩在鄭寒玉處問不出什麼,遂尋了個時機私下問白榆。

白榆不敢直言鄭寒玉是為了那棵她與崔洵一同種下的樹感傷,萬般謹慎地措辭道:“皇後六歲時喪母,後時常鬱鬱寡歡,因桂樹在民間有仙樹之名,皇後希望能向亡母祈願,故而親手植下一棵桂樹聊以慰藉。誰知那樹前幾日被雷劈死了,皇後這才感傷了幾日。”

元珩聽後不置可否,隻頷首淡淡說了句“朕知曉了”,白榆見他麵色並無異常,也就鬆了口氣。

隻是元珩麵上雖沒表露出什麼,心裡卻對白榆的話有所疑慮,若真如白榆所言,鄭寒玉有什麼不便與他說的?

於是元珩問周隨:“最近有哪家夫人呈書信入宮?”

周隨召來殿中省負責記載此事的內侍一問,而後回道:“陛下,衛國公府的裴夫人三日前曾傳信於皇後。”

衛國公府的裴夫人……元珩指節輕叩書案,麵露了然。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