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怎麼活下去,母親死了,你讓我怎麼活下去啊!”他近乎咆哮著吼出這句話,而後癱倒在地,頭深深埋進去,隻能看見止不住顫抖的身子,發出破碎的哭聲。
張陏饒有興致的觀賞著,慢條斯理道:“如今有一機會,可替你母親......”
他細細品味著這兩個字,繼續道:“複仇,你可願意?”
少年從懷中抬起頭,露出一雙哭的通紅的眼:“願意,我願意!”
“隻要複仇,我死也願意!”
張陏緩緩起身,從馬車內走出,黑暗中,少年看清了那人的臉,當即呼吸慢了半瞬。
那是一張何等貌美的臉,滿頭烏發半紮束以掛珠金簪,剩餘則披散著落在肩頭,發絲下,那雙眼狀似桃花,眼角紅暈浸染,妖冶,多情。
張陏連多餘的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這個少年,他隻是微微揮手,在步兵耳旁不知說了什麼,少年驚懼的目光中,隻看見那步兵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然後低頭領命,轉身離開。
張陏翻身上馬,音量微微抬高:“所有人檢查裝備,無誤即刻進山,這一次,我要活捉了他。”
黑夜降臨,舉目皆黑。
山中隱約閃過一絲火光,看不真切。
三兒抻著脖子,用手指著遠處的半山腰:“瞧見了嗎,殿下,這不是我們看錯了。”
“這路走的,果然不對吧?”
“按照輿圖來看,他們現在分明走偏了不少,這是要去哪?換條路打過來嗎?”三兒不解的撓了撓頭。
“你怎麼看?”秦祉微微皺眉,“這可有他解?”
“不會。”柏蕭鶴果決道,月光下,他眼中閃爍著細碎的光,眉宇間儘是身為常勝將軍的自信和泰然自若,“夜已深,若非舉火把,山中險要堪稱寸步難行,而張陏偏又走了這種路線......”
“我懷疑,大概是有人在帶路。”
“這附近可有什麼村民是進過山的?”秦祉立刻問道。
三兒搖了搖頭說:“沒有,哪怕是山寨裡的人,除了經常上下山的弟兄,其餘人也是不了解這山的。”
“那就隻剩下最後一種情況了。”秦祉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滿是複雜的情緒。
“什麼...情況?”三兒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卻不知是因何產生。
“今夜未必打得起來。”柏蕭鶴說。
秦祉歎道:“是啊,打不起來。”
“那麼…”
“你的人什麼時候到?”秦祉話鋒一轉,突然發問,兩人離得極近,秦祉清晰可見對方眸光一閃。
“殿下…”
“浮生兩個時辰前就已經離開了。”秦祉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你到底在計劃什麼?”
“你我二人好歹也是同患難,待過一個地牢的人,你竟然對我有疑心。”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