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賞著眼前雷諾阿的《紅磨坊的舞會》,背後有手機鈴頓響。
方才櫻流把它隨意放在廚房長桌邊。現在他眼睛不離那幅畫,緩步繞著長桌去取手機。手機那邊的人也很有耐心,鈴聲響了很久,也沒有停止。
在它即將停止時,櫻流適時接起電話。
“櫻流君,喜歡我這份禮物嗎?”電話裡的人語氣彬彬有禮。
“雖然畫作是我的,但還是謝謝你將它從祖宅運來的這份心意了。”櫻流淡淡道。
閒話幾句,電話那頭的男人似乎無心提起:“對了,最近東京有布裡塔尼亞的曆史影像展覽。櫻流君感興趣嗎?”
才告訴福澤諭吉自己來自布裡塔尼亞,另一個男人很快便找來試探。這不能說明是前者的問題,基於兩者的為人,櫻流確信,這是後者的離間。
而電話裡的男人,儼然已經從彆處知道些關於他的過去背景。
如此一個明顯的試探陷阱,櫻流一眼即知,卻不屑於偽裝。如果這輩子什麼都拋棄,來自於布裡塔尼亞這件事卻無法否認,他的故土,他的故人,不能用否定將他們徹底否決。
他正要開口,素來穩重的鐘點工尖叫地跑進客廳,連喘帶喊:“櫻、櫻流先、生!外、外麵打起來、來了!”
不用他說,客廳長桌外的落地窗有兩個人影,一閃而過。放下手機,櫻流捕捉著兩個移動著的人,動作極快,速度極快,上下手腳不停,舞出無數虛化的殘影。
二人打進竹林,一片竹林傾倒。再有一片竹林倒下,二人躥出竹林外。
再次路過落地窗前,左邊那人隨意掃了一眼,動作放慢。細長的綠眸裡看見立在玻璃窗裡的少年。一下分心,便被右邊禪院家的一拳打中胸口。
窗內的鐘點工是個中年女人,嚇得捂嘴驚呼。而身旁的櫻流抬手按在她肩頭,安撫道:“不用擔心,甚爾很強。”
“不、不是這個問題啊……”女鐘點工嚇得淚水湧出。
果不其然,左邊的甚爾借著被打中胸口的機會,另一隻手放棄防守,製造出一個真空。右邊禪院家的人愣了一下,旋即狂喜,以為自己找到破綻。
誰知道下一秒,甚爾一隻手抓住他襲擊胸口拳頭的手腕,然後雙腿刹住,兩條長腿拉長,整個人重心往下低下去。最後,另一隻拳頭自下往上地撞上去,堅硬如石的拳頭撞上禪院家的下巴。
一係列動作極快,如急風般疾行。禪院家的再次愣神,因為沒想到他如此不要命的放棄防守,以及速度如此之快。
野獸是不會給人反應的時間。在一瞬裡,他已經靠著本能算計好一切,凶狠地給了致命一擊。
抬腳把禪院家的踹到竹林裡,甚爾這才收腳。翠綠如春的庭院裡,日光之下,一粒汗珠從他額頭滑落,順著棱角分明的輪廓滾下去,最終滴在削瘦的下巴處,要墜不墜。剔透的汗珠,隨著他起伏的健碩胸膛搖晃。
最終,掉在他黑色短袖T桖上,在胸口暈染出更暗層的深色。
窗內,女鐘點工看見如此男色,忍不住捂嘴小小雀躍。櫻流隻是看著,卻誌在必得。他必定是屬於他的。
而之所以沒有回頭,是甚爾忽然想到一件很嚴重的問題:糟了,自己毀了庭院的竹林,按照小少爺的挑剔程度,會生氣吧?
甚爾難得為一個問題猶豫不定。沒等他想到辦法,竹林裡衝出個黑影。是被打敗的禪院家人。
二人再次正麵交鋒,甚爾擺出迎戰姿態,卻見禪院家的陰狠一笑,施展咒術的手勢指向他身後。
“哢擦!”是玻璃破碎的聲音。
“啊啊啊!”身後有女人尖叫。
意識到是身後的落地窗玻璃碎裂,甚爾想也沒想,直接躥進彆墅一層,一把抱住廚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