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本來就不用說啊,你又沒有錯。”
兩人停在一家精品店門口,白榆朝裡看了眼:“你等我下。”
她推開門進去,沒兩分鐘拿了兩個小禮盒出來,其中一個遞到了寧司硯麵前:“平安夜禮物。”
寧司硯打開,裡麵是一個很大的紅蘋果,應該是種植期間用了貼紙遮蓋,上麵有兩個紅紅的大字“平安”。
白榆有些不好意思:“我還是第一次過這種節,也不知道你喜歡吃蘋果。”
他拿著蘋果笑了下,突然道:“那我也送你個禮物。”
“你不會今天特意約我,就是為了送我禮物吧。”
寧司硯學著她說話:“給個麵子,我也是第一次過這種節。”
“那我先看看再說。”太貴重了她可不敢要。
寧司硯看著她的眼睛,心裡很希望她能為自己閉上,可是話到嘴邊,隻是攥緊拳頭伸過去,柔聲說:“吹一下吧。”
這小孩還挺有儀式感,白榆心裡念叨,對著他手呼了一下。
白白的霧氣帶著暖意吹向寧司硯的右手,酥酥麻麻的像電流一樣從他心裡穿擊而過。
他攤開手心,裡麵是一條紅手繩,上麵係著個平安結:“去南城比賽的時候求的,同學說那個廟很靈,我特意找師傅開過光的。”
這禮物如果按實際價值換算必然是不貴的,可如果這條手鏈是他親手編的呢?
寧司硯手縮了縮,玩笑道:“你一直不說話我很尷尬的。”
白榆:“我隻是沒收到過這種東西,感覺挺新奇。”
寧司硯漫不經心說:“你不會以為這是我自己織的吧。”
“怎麼會。”白榆心事一下被點破很是尷尬,但她還是認真問道:“你不會真自己織的吧。”
“你在想什麼。”寧司硯說:“我可沒時間,研一很忙的。”
“好吧。”白榆伸過手準備接過,被他躲開。
“我給你帶上吧。”寧司硯鮮少固執了一次。
有一片雪花落進了他的掌心裡,頃刻間化成了小水珠,白榆凝眸看著他掌心,紅繩在交錯的掌紋上輕晃,她半仰著麵孔說:“你今天好像都沒叫我噯。”
空氣在這一刹靜滯住,良久,寧司硯失焦的視線才聚合起來,嘴角露出一抹清淺的笑,像往昔一樣:“姐姐,我給你帶上吧。”
白榆把手伸了過去沒再拒絕,寧司硯將紅繩換到另一隻手拿著,剛剛一直展開的那隻手連忙用力握了握,四指相互飛速摩擦了幾下,才捏著紅繩給她套進去。
經過大拇指底端時,寧司硯還是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忙問:“我手是不是太冷了。”
“我也感覺不出來。”白榆回道。
紅繩緩緩被拉緊,套牢在她的手上,大小正好合適。
白榆轉了兩下手腕誇讚道:“真好看。”
“你喜歡就好。”
雪勢漸漸變大,落在兩人的肩頭持久不化,寧司硯看著那處久久收不回視線,直到顧曜知的車停在路邊。
白榆:“送你回去吧。”
“不了,我還有事,你先走吧。”
“那好吧,雪這麼大你忙完了就快點回家。”白榆望了眼天空,笑意加深了幾分,和他告彆:“寧司硯,平安夜快樂。”
“拜拜。”
……
“白榆。”
她停住腳步疑惑的轉頭,越來越多的雪落在了他們的肩上、頭上,寧司硯停頓了會才從口袋掏了個東西扔過去。
“還你餅乾。”
一包藍色的小餅乾順著弧線落入白榆的掌心,和那年的包裝一模一樣,上麵還帶著點點暖意。
白榆一把接住,激動地朝他搖了搖:“我接到啦。”
“平安夜快樂。”他說。
“謝謝。”她揮揮手說再見,上車前將那些積雪全數抖下來。
“平安夜快樂,白榆。”他站在雪地裡呢喃,很輕很輕還沒有一片雪花重,於是轉瞬就消散在寒風裡,無人知曉。
他似乎總來的有點遲。
總比那個人遲一點。
白榆回平洲的第二天,他偷偷從參賽隊伍遛了過去,還沒來得及問她在哪,就看見那一對相擁的身影。
那是他們曾經一起待過的福利院,後來變成了圖書館,往昔的回憶不複存在,新的記憶會重新覆蓋。
他站在馬路的另一端,車流不斷,他越不過那條馬路,也走不到白榆身邊。
平安就好,快樂就好。
她好就好。
這場雪的重量隻能讓一人知曉。
——
車裡開著暖氣,白榆一進去身子就跟著暖了起來。
“這是什麼。”顧曜知遞了杯熱牛奶過去給她捂手。
“你猜猜。”她接過,把手中的盒子遞過去。
他顛顛重量:“蘋果?”
白榆頓感無趣:“有時候你太聰明也挺沒意思的。”
顧曜知裝模作樣歎氣:“看來某人已經開始嫌棄我了。”
白榆才不對號入座,拿著手機給寧寧回祝福短信。
雪夜寂靜,出行的車輛少,兩人沒多久就到了家。
白榆洗完澡出來接著玩手機,她最近玩上了正經手遊,競技對戰推塔遊戲。
不知道是不是彌補心理,以前從來不玩遊戲的人竟打上了癮,每天得空就想開兩局試試手感。
但她技術實在不行,唐禮和寧寧雖說在帶她,可也不能總拖後腿,白榆每次看著自己全隊最低評分就有些羞愧,私下開了個小號偷偷練著。
顧曜知從浴室出來,摸摸她的頭發,半乾,帶著一點點濕潤的水汽。
白榆還不打算睡,努努嘴:“把那個蘋果拿出來吃了吧,今天不是平安夜嘛。”
顧曜知走開,再回來的時候,手中端著一盤切好的蘋果。
白榆心安理得吃著他喂的水果,怪甜的,她買的時候可心疼了,不過是上麵多了幾個字就賣五十塊錢一個。
這都能去超市買四斤蘋果了。
她吃完一塊,顧曜知又喂一塊,白榆打的不亦樂乎,抽空提醒道:“你也吃啊,可貴了呢。”
“寧司硯送的?”
“怎麼可能,我自己買的。”白榆動了下手腕:“這才是他送的。”
手腕瑩白,紅繩如血,深深刻進了顧曜知的眼裡。
“他說那個廟挺靈驗的,就給我求了一根。”她隨意解釋了兩句。
顧曜知把她抱到了腿上坐著,往她嘴裡塞了塊蘋果,白榆沒在意,汁水清甜,是個好蘋果。
有吻落在了她的頸窩裡,細細啃咬著,耐心停留在那裡碾磨。
白榆現在不說了,反正冬天穿的衣服多,弄出印子也能遮住。
她反手閃現過去二技能打中,拿下第一個人頭。
此後越打越順手,第二個、第三個…….
白榆全然忘記了顧曜知在乾什麼,“啊”了一聲,問她的蘋果在哪。
顧曜知伏起身來,長指捏著細叉一戳,往她嘴裡又塞了塊。
……
白榆拿到了人生中第一個MVP,興奮的不行,舉著手機往他眼前懟:“快看我,MVP,我拿了MVP。”
“我是不是還挺有天賦的。”
顧曜知抬起頭拿過手機看了眼,道:“MVP,可以不打了嗎?”
白榆其實還想玩,可是他已經吻上了嘴唇,帶著一股淡淡的蘋果香。
濕熱的吻一下又一下落在她的唇上。
她後退著嘟囔:“蘋果還沒吃完,會氧化的。”
“白榆,你真是吃了多少,心裡一點數也沒有。”顧曜知一口咬在她的下嘴唇。
她趁空瞟了眼,好吧,盤子已經光了。
“MVP,帶帶我唄。”
呼吸停留在她的耳旁,十指緊扣。
她從不主動撩惹,但今天顧曜知過分強硬,力氣差不多全耗完,現在隻覺得餓。
顧曜知沒注意到,視線全落在她的手肘上
“我好餓。”白榆扭過身子抱怨。
“掉了。”
“什麼掉了?”
“疤掉了。”
白榆連忙看過去,那裡終於沒有了任何痕跡。
她把那顆痣切了,當時挖出來留下了一個色素沉著的黑點,這些年還有越長越大的趨勢,醫生建議直接切除。
算是一種告彆,那顆痣始終是她心頭的一顆刺,過了八年,終於拔了出來。
——
紅手繩留在了白榆手腕上。
顧曜知看了下那個結扣,說還是留著吧,他也是好心。
他不在乎寧司硯送出這物的真心,隻希望它真的靈驗,能佑白榆往後餘生都順遂平安。
白榆脖子上也被掛了一個小金佛,憨態可掬,同樣用著一根紅繩串著。
聖誕節醒來的那天她發現自己脖子上多了個小吊墜,一摸竟然還是個黃金。
白榆翻滾到他的身邊打趣:“謝謝老板。”
顧曜知撐著手挑眉:“不叫我小顧了?”
“那謝謝小顧。”
她唇邊落下一個吻,“我永遠屬於白記者。”
一下子多了兩件飾品,白榆才猛然發覺顧曜知送給她的星星不見了,她記得自己明明那天塞在口袋裡的,可是翻遍了所有棉衣都沒有找著。
顧曜知現在下班都是直接去她的家,一進門,就看見她所有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