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是迷迷糊糊的去了醫院,後麵的話她就記不清楚了,隻覺得眼前好像有一張嘴,不停的張張合合。醫生拿著她的報告左翻右翻,對著電腦屏幕點了又點,最後看了她兩眼歎了一口氣說道:“你還是和你的家人好好商量下吧,這病發起來很快的,可能就兩三個月。”
可是白榆找不到人商量啊,她哪裡有家人。
那些對於普通人輕而易舉的東西,她從一出生就沒有。
不過還好,她習慣了。
但她還是停頓了下,才這樣告訴醫生。
醫生歎了一口更大的氣,略帶心疼的說道:“要不再做個檢查看看吧,你自己也要有心理準備,估計八九不離十就是那個。”好好的漂亮小姑娘得了這病,一下子被宣布死期,擱誰能接受的了,
一套流程過後她渾渾噩噩的走出了醫院。天邊純淨的沒有一絲雲彩,秋日刺眼的陽光直直的照射下來,把她整個人赤裸裸的剖析在陽光下。
那天她在公交車旁坐了許久,久到秋風乍起,枯黃的樹葉嘩嘩落地,還把她的報告也吹翻在地,白榆去撿,看著診斷書上癌細胞腦轉移的字樣,終於忍不住瞪著眼睛望著太陽,也不管刺眼的光讓她的眼前一陣炫白。
她走到現在有多不容易,彆人都沒事,怎麼唯獨是她。
回到電視台,女上司又把叫進辦公室問了一番,她如實說了所有。
良久,女上司看著她失魂落魄才道:“先休息兩周吧,就當是前段時間太忙給你的調休,有什麼時候等出了最終結果再說。”她糾結的伸出手還是抱了一下白榆,“工作的事情不用擔心,我會先找其他人代替,好好休息。”
醫生不知道那些具體情況,她還是知道的,畢竟關於白榆的人事檔案她都是看過的。
一個受社會資助的孤兒,摸爬滾打到今天,縱使再要維持上司的嚴厲,也絕不會是現在這個時機。
白榆心緒總算回來了一些舒了一口氣,還好沒有說要和她解除勞動合同,畢竟她的存款實在不多,這些年,她都是靠著那股氣活著的,此刻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
生活總是向前看的,她走出電視台的時候在心底默默這樣告訴自己,隻是這次麵對死亡這個問題,確實打得她措手不及。
但現在沒有時間再思考太多,白榆剛上車就開始打開自己的餘額查看,又去網上搜索了一下類似的帖子,那病的治療費用極高,與她的存款金額相差甚遠。這病一般發現就是中晚期,惡化的極快,快的話兩三個月都有可能,慢的話也不過是垂死掙紮,根本沒有治愈的可能性,更不必說那高昂的費用以及生病時所需的營養費用,還有一堆治療時的排斥反應。
她手指不停的滑動,看了好些個例子,最後沉默的關上手機。
無一例外,出來分享經驗的都是病者的家人,沒有看到過患者出來回複過。
饒是她有了一些心理準備此刻也隻能是心灰意冷,權衡利弊之後轉手打開瀏覽器開始搜墓地的價格,畢竟她那些存款能剩下來也並不容易,不如將最後的利益最大化,她不想直接火化成灰連個地方都沒有。
不過才瀏覽幾分鐘,就有銷售人員打了她的電話。
第二天她就給自己買好了一塊墓地,位置還不算不錯,從那個角度看過去正好可以看見延綿不絕的黎江。
生命如長河,她這條實在太短了。
銷售小哥還是第一次見這麼爽快的客戶,隻不過看了兩塊地,就直接敲定了位置要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