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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星星 祈雪冬眠 4279 字 2024-0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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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由南北吹向赤道的信風又一次刮向白榆的時候,她終於停了下來,這風帶著鹹濕的熱氣,一下又一下輕撫著她的臉頰,像柔和的親吻。

身後的人雖不曾言語卻如同影子,甩也甩不掉。

悶熱、躁動纏繞著她,順帶著的還有一絲湧上心頭的不安。

白榆鬱悶的看了一眼天空,突然想起上周,賣墓地的銷售小哥還問她,想在墓碑上刻些什麼。當時她覺得自己人生平淡,也沒有功績偉業值得宣揚,為此還苦惱來著。

她一直糾結著要不要走文藝風,讓人一看到那話就覺得這裡埋著的是一個弱柳扶風的美女,本來都編輯好了,臨到發出去的時候又覺得死了還要騙人,真是沒有必要,就一直擱置了下來。

這下好了,她的人生沾上了一個汙點,有的寫了。

白榆,一個二十二歲就病逝的大美女,因為給少了服務費,生前被一個‘鴨子’一路從芷溪古鎮追到墨西哥的中部——瓜納華托。

不應該吧,她捫心自問,那已經是她能給出的最高價了,而且就算錢給少了,也不用一路追到這裡吧,光機票這一項就太不劃算,果然由奢入儉難,就算淪落到這種身份了,他還是不會打算,光憑著一口氣就總是胡來。

十一月初,瓜納華托迎來亡靈節,這是他們祭祀親人的節日,不同於國內哀悼緬懷,這裡更像是一個宗教藝術節日。

他們對待死亡是一種很自然輕鬆的狀態,哪怕是看著可怖的骷髏頭,也會刻上精美的花紋,塗上濃烈的色彩擺放在家裡祭祀或者收藏。

這是一座迷人的殖民城市,到處都是色彩繽紛的房子,被稱作“上帝打翻的調色盤”。「1」

此時上午參加慶典的人都在陰涼處休息,一副仄仄的模樣,路上的行人並不算多。

兩個紮著臟辮的外國人看著白榆孤身一人走,戲謔的吹了兩聲口哨,而後是幾句冒犯性極強的話語,不懷好意的看著她。

那口哨中戲弄的意味不言而喻,雖然隻是打打嘴炮,並未有任何實質性的行為,但此刻白榆已經因為後麵的人沒耐心到了極點。

還好對方說的是英語,她比較熟稔,要是西班牙語,白榆估計那半桶水的功夫隻能吃下這個虧。

她站在原地反擊了回去,幾乎用儘了她所有知道的臟詞,對麵的兩人的笑容僵硬在臉上,顯然是看準了她柔柔弱弱的東方姑娘,沒想到她竟然會直接罵回去,隨即舔舔嘴唇神情尷尬的低下頭沒有再嬉鬨。

他應該也聽得懂吧,雖然是家道中落但之前也是一直在國外讀書的小少爺,這點見識應該還是有的。

白榆回過頭,故作一副凶惡的模樣蔑著眼睛看他:“你聽到了,我是真的快要死了,所以彆跟著我,也不要想著能從我身上弄到錢。”

她沒有說假話,也沒有人會用這種謊話去騙人,就為了甩開一個男人。

至少白榆不會,謹言慎行是她的人生準則。

她就這樣勤勤懇懇的度過了二十二年,終於熬到了大學畢業,努力實習後留在黎川電視台成為一名氣象記者,看著自己的人生慢慢走上正軌,卻被單位組織的一次體檢把她的人生打回了原點。

說實話明明才過去一周,但她回想起來總感覺好像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情。那些事情發生的太快,快到連她這個習慣快節奏的人,直到今天依舊在消化那個信息。

隻記得總是對待她極其嚴格的女上司徐薇在那天鮮少的露出了一絲和藹,精致的眉頭輕擰著讓她去醫院再查查,離開時甚至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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