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該死了(1 / 2)

“哦。”

織愉瞬間表情乖巧,趴在床上看謝無鏡幫她收拾東西,“你怎麼突然打算和我一起進秘境?”

謝無鏡:“以往陵華秘境放出的凶獸,就算達到九階,也不會有伴生獸。更何況這次光伴生獸達到了七階。”

“仙族隕滅,仙界荒蕪後,世間沒有地方能足夠凶獸長到如此境界。它們的出現,隻說明兩種可能。”

織愉:“什麼?”

謝無鏡收拾東西的動作停下,嗓音微沉:“要麼,陵華秘境內靈氣複蘇,出現了可媲美當初仙界環境的地方。”

“要麼,陵華秘境內魔氣大漲,是魔氣將這群凶獸滋養到了如今的境界。”

無論是哪種情況,如不加以阻止,都可能為靈雲界帶來一場浩劫。

織愉不懂:“如今靈雲界的修士難以飛升,就是因為靈氣不足。如若靈氣複蘇,那應是皆大歡喜,怎會是浩劫?”

謝無鏡走到她麵前,輕撫她的發頂,“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般容易知足。昨日卓清非遭受的處罰,你忘了嗎?”

織愉似懂非懂。

不過她心裡不服。

說她容易滿足?也太小瞧她了。

以後他會親身體會到她有多欲·求不滿……

織愉及時打住腦子裡隨之而來的翻雲覆雨、花樣百出的畫麵,渾身起雞皮疙瘩。

算了算了,現在先不想了。

說是讓織愉收拾東西,實際上她隻收拾了衣裙首飾。

其他她用慣的茶具、吃慣的點心、甚至是壓在衣櫃裡忘了拿出來的貼身小衣,都是謝無鏡收拾的。

織愉習以為常,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在凡界時,他們一開始不停地奔波趕路,都是各自收拾各自的東西。

但路趕著趕著,織愉的行囊變得越來越單薄,因為她總是丟三落四。

在一個下著秋雨的夜晚,謝無鏡笑話她每住一個地方,就留下東西給那些破房破廟做紀念。

織愉冷得蜷縮起來,嘴硬得很:“我以前是公主,出行有宮人幫我收拾東西,不用我自己來。”

謝無鏡聞言笑著用他的毯子裹住她,後來她的行囊也都是他收拾。

那年他才十七歲。

她還記得他眼角眉梢滿是江湖少年的不羈。

紅日漸落。

織愉望著暮霞中的謝無鏡調侃,“謝無鏡,我還隻是十八歲的小女孩,你已經老了。”

謝無鏡睨她一眼,她好似看見凡界時,偶爾會顯露出乖張的他,“按照我族算法,我剛步入青年期。”

那豈不是在他幼年期時,靈雲界的修士就要他開始生孩子?

織愉低聲咒罵:這群死變·態,真是沒一個好東西!

紅日墜落山頭。

夜幕降臨。

齊聚乾元宗的各門派都派出了修為在元嬰以上的長老或大弟子去殺凶獸。

其中三宗派出的人最多。

各派了十名元嬰大弟子和三名合體期長老。

一行人浩浩湯湯,乘三宗靈舟前往丘庭山。

織愉上了靈舟竟出現暈船的症狀。

她沒心思欣賞靈舟淩空而行的風景,在靈舟內吸著謝無鏡的仙氣,睡了一夜。

翌日到達丘庭山,在山下近庭城中安頓下來時。

她還有點虛,窩在謝無鏡懷裡讓他給她順氣順經脈。

她責怪道:“我說了不出門,你非讓我出門。我不出門是因為我懶嗎,那是我對自己有自知之明……”

謝無鏡安慰她:“往後修煉少不了出門曆練。你第一次乘坐靈舟,修為不夠高,沒練過功法,沒過鍛體,才會如此。待找到合適功法加以修煉,再乘靈舟便不會有任何不適。”

織愉身體不舒服,心情就不好。

她不管,反正她就是不喜歡出門。

雖然睡的是近庭城內最好的客棧,最好的客房。但遠遠比不上堯光仙府。

身下的床鋪,她覺得硌人,沒有堯光仙府的舒服。

屋內的簾幔,她看都不想看,醜得影響她心情。

就連周圍的空氣,她都覺得比堯光仙府差十萬八千裡。

實際上也確實差很多,畢竟堯光仙府是全靈雲界靈氣最足的地方。

織愉蠻不講理地嘟囔:“早知道就該叫你把堯光仙府的東西都搬來……”

謝無鏡用手指輕輕彈了下她的額頭,才阻止她的碎嘴。

她低呼一聲捂住額頭,瞪向謝無鏡,“你乾嘛!”

謝無鏡一副什麼也沒做的樣子,“好好休息,睡醒便好了。”

織愉不悅地哼一聲,翻過身背對謝無鏡,用謝無鏡從堯光仙府帶來的錦被,將自己從頭裹到腳。

謝無鏡在她身後輕輕拍撫著她的背。

沒多久,她睡過去。

醒時她昏昏沉沉,睜眼看到熟悉的幔帳與珠簾。

桌上是她喝慣的茶具,長幾上是她親自挑選出來的花瓶與佛手柑琉璃擺件。

呼吸間嗅到的空氣,也與堯光仙府近似。

一時間,織愉還以為自己在夢中回到了堯光仙府。

房門被推開,香梅走進來,“夫人,晚膳時間了,您睡了一天,想吃點什麼嗎?”

織愉猛然清醒。意識到這間屋子比她在仙府的臥房小得多。

“香梅,你怎麼來了?”

織愉下床倒了杯水,邊喝邊打量屋內,“這屋子怎麼成這樣了?”

“我是來伺候夫人的”

香梅殷勤道:“這屋子,是仙尊叫我重新布置了一番。仙尊還在此布下了聚靈陣,夫人沒覺得這屋中靈氣比外麵濃鬱得多嗎?”

原來如此。

織愉開心得嘴角上去就下不來。

她頗有興致地欣賞屋內,走到窗邊,看到樓下燈火輝煌,人來人往。

丘庭山地處嶺南。

此地百姓穿著與太華山附近不同,很像凡界的苗疆打扮。

織愉聽著叫賣聲,嗅到煙熏火燎的食物氣味,興奮道:“我想去外麵玩,謝無鏡呢?”

香梅:“仙尊同各宗門長老都在大堂。”

織愉叫香梅先出去。

她在窗邊觀察了一會兒樓下百姓的打扮。在儲物戒裡翻翻找找,找到一套白蝴蝶紋的煙紫薄裙換上。

戴上銀釵銀飾,點綴藍蝴蝶小簪,她對著鏡子照照,頗為滿意。

雖和她平日喜愛的穠麗風格不同,但身上銀片搖晃、叮鈴作響,也很有意思。有一點此地人的模樣了。

織愉化了個相配的妝容,出門帶香梅找謝無鏡去。

香梅瞧見她這打扮,微怔。

隨後,客棧大堂中。

眾人就見一襲倩影,踩著清脆的聲響翩然而至,皆愣。

她宛若一隻蝴蝶輕盈落入沉悶水麵,無聲驚起漣漪。

“謝無鏡,我們能出去玩嗎?”

那惑人的蝴蝶徑直停在仙尊麵前,更顯嬌小柔弱。音如鸝鳥,發上銀流蘇搖搖晃晃。

晃得人目眩神搖。

謝無鏡抬手,撚住流蘇讓其停下來,“現在?”

眾人倉促移開視線,須臾後恢複鎮定,心中惱羞成怒:都什麼時候了,這凡人還想著打扮、想著玩!真是粗鄙淺薄!

織愉點頭,“我還沒吃東西。我想去外麵逛逛,想吃這裡的特產。”

眼看謝無鏡就要答應。

一名長老極為不爽地開口:“夫人,我們正在等最後一艘靈舟的人前來彙合,還有關於圍攻凶獸的事要商議,仙尊沒空陪你去玩。”

他們全都用“真不懂事”的眼神斥責她。

織愉毫不客氣地瞪回去。

聽謝無鏡說他現在才剛入青年期,她此刻對這群要他幼年就開始生子的死變·態討厭極了。

她抓住謝無鏡的袖子撒嬌:“你就陪我去嘛,反正他們還沒來。我們在附近逛逛,等他們來了,很快就能趕回來的。”

謝無鏡握住她的手,對眾人頷首:“若第三艘靈舟趕到,玉牌聯係。”

說罷,牽著織愉往外走。

香梅也跟上。

織愉囂張地對他們抬抬下巴。

眾人臉上青白交加,難看得要命。

有人手撐桌子欲站起來阻止,又被身邊人攔下。

仙尊如此縱容夫人,這時指責夫人,不僅勸不了仙尊,以夫人嬌縱任性的性子,還會自討苦吃。

幾人麵麵相覷。

有人道:“正好我也想出去逛逛。在這兒乾等著,不如大家一起去看看近庭城內的風光。”

織愉瞥了眼說話這人。

是名乾元宗的弟子,模樣二十多歲。

她心道:就是嘛,乾等著,第三艘靈舟的速度就能變快嗎?

大堂內眾人神色不一,陸續有弟子長老站起來,統共十多人,跟上謝無鏡和織愉。

近庭城夜市熱鬨,織愉興奮地東張西望,看到什麼都想要。

想要的,她就買。

跟著織愉和謝無鏡的人,就見仙尊夫人拉著仙尊,平等地關照了每一個攤子。

夫人眼光好得可怕。

挑中的東西,絕對都是攤子上最好最貴的那個。

靈石如流水花出去。

滿街的人現在看他倆都像在看財神爺。

跟著他們的弟子和長老,各自偷偷摸摸自己的靈石袋,酸得要命:

有什麼了不起的,他們沒那麼多靈石不是照樣活著!

好在這種酸得要死的折磨沒有持續太久。

很快有人來報,第三艘靈舟到了。

該回客棧了。

可織愉是那種平時不愛出去玩,來了出去玩的興致就要玩得儘興,回家後才會累得後悔出門,發誓“我再也不出門”的人。

目前還沒到她後悔階段,她還不想回去。

怎麼辦,是她說人齊了就回去的。

織愉為難地拉著謝無鏡。

跟著他們的一位長老不希望織愉耽誤時間,提議:“不如讓這群弟子隨夫人接著逛,咱們回客棧?”

“近庭城內有護城大陣,又有諸多正道修士,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織愉沒有幫勸。

她不知道這裡危不危險,想聽謝無鏡的建議。

謝無鏡斟酌片刻,“讓仙侍跟著你。”

織愉笑盈盈地點頭:“好。”

謝無鏡輕撫她的長發,和三位長老往回走。

剩下的弟子和香梅緊跟上來,形成一小隊,護在織愉身邊。

近庭城裡能俯瞰全城的高閣內,有人的目光定在那一行隊伍上。

閣內有數道交談之聲。

“謝無鏡走了。”

“這凡人著實礙眼。還以為給卓遠那蠢貨安排的人,足夠要了她的命,沒想到謝無鏡竟安排一名化神期給她做仙侍。還給她一對神劍……”

“不過今日,她也該命喪黃泉了。”

“你都安排好了?就不怕她的死亂了謝無鏡道心,與九階凶獸之戰出事?”

“總歸謝無鏡不會死。其他人若是犧牲,那是他們的命數。更何況兩隻帶有伴生的九階凶獸出世,彆告訴我你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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