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問題,你拿什麼做保證?”
迎上他的側顏,細細地分析著此時他的話,是認真還是打趣?
若是認真,為何原本嚴肅的表情,突然轉換成了優雅的笑容。
是啊,她拿什麼做保證呢?
她一個十八線的策劃,人微言輕,誰會輕易地相信她?
“蕭總,你覺得,我拿什麼做保證比較好呢?”
被很好地將了一軍,趁著紅燈時候,蕭儒墨轉了頭看她。
稀碎的頭發貼在額頭,隻要她稍稍低頭,那副眼睛就自動地往下滑落,她不得已用手不斷地往上推著。
“回去告訴你們楊總,這次的合作,如果出現任何的意外,鑫源從此會出現在雲城大部分企業的黑名單裡。”
驚喜來得太快,沈棠依稍作怔愣後,激動地揚了聲調,“蕭總!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伸過來的雙手,即將要碰觸他的手掌時,倏地收了回去。
她當真得意忘形了。
她的高興,他儘收眼底,對他來說,不過是一次小小的合作,但對她來說,好像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手舞足蹈的樣子,完全不加掩飾的高興。
“是不是楊總承諾了你什麼,讓你高興成這樣?”
很奇怪,他竟然受她感染,心情也莫名地好了起來。
“楊總說,如果這個合同談成了,我既能拿到提成,還能拿到獎金。”
因她的坦誠,蕭儒墨的笑容逐漸地放大。
有時候覺得她複雜得想一探究竟,有時候又覺得,她簡單得很乾淨。
遇到想聊的人,才覺得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已將她送到了目的地。
熟悉的巷子,熟悉的黑暗,唯一不同的是,他對身邊的這個女人,又多了解了幾分。
沈棠依解開安全帶下了車來,看了一眼被弄濕的座椅,“蕭總,不好意思啊,把你的座椅弄臟了。”
“三天後,拿著合同,到公司找我。”
“好。”雖然努力的按捺住了心中的狂喜,但還是沒壓製得住嘴角的翹起,見著蕭儒墨擺了擺手,沈棠依美滋滋地離開了。
一路上,腳步輕快得像要飛起來。
走進弄堂,身後又亮起了燈光。
這次,她回了頭,燈光照著她的眼睛睜不開。
她會心一笑,朝著轉了方向的車子揮了揮手。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借著光,蕭儒墨看到一隻黃色的狗從遠處跑了過來,尾巴使勁地晃動著,應該是聞到了飯菜的香味,一路拿腦袋蹭一蹭白色的塑料袋,再換到另一邊,蹭一蹭她的小腿。
她踩著輕鬆的步伐,將手裡的食物高高舉起,逗弄著狗。
一人一狗,就這樣歡快地消失了。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一個場景,與這物欲橫流,複雜多變的世界格格不入,簡單而溫馨,單純而美好。
手機的鈴聲,拉回了他的沉思,來電顯示著“齊卓”二字,蕭儒墨很快地接起。
“在哪裡?”對方的語氣,聽起來並不痛快,“有沒有時間,出來喝一杯。”
“有。”他正有此意。
“老地方見。”
電話掛斷,車子離開,他所未見的是,那個鑽入弄堂的女人,再次返了回來,對著車子的方向,站了很久。
身邊的土生,一直在滴著哈喇子。
夜闌聽酒吧。
齊卓已在位置上等候,手裡舉著的紅酒,已見了底。
褪去外套交給了服務員,蕭儒墨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心情不好?”
“也不是。”可傾訴之人的到來,讓齊卓眉眼間舒緩了幾分,“我現在真成了個夾芯板了,她在你那兒受的委屈,轉身就到我這兒來傾訴,還讓我勸一勸你,多給你們牽牽線。”
這世間,怕是沒有比他更悲催的暗戀之人了。
不過好在,他的心,意外的平靜,倒沒有多少吃醋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他最清楚不過儒墨對她的想法吧。
“千微?”大概是一路話多了些,蕭儒墨覺得有些渴,借著紅酒壓了壓嗓子。
“還能是誰呢?”齊卓苦笑,“當初你是一番好意想成全我,可我卻越來越發現,她對你的感情絕不是輕易能改變的,我哪裡有那麼大的本事,能代替了你在她心裡的位置。”
“抱歉。”蕭儒墨也沒想到會如此。
當初不過想自己的好友能夠近水樓台,卻沒料到林千微對他的感情如此執著,眼下看來,真叫齊卓為難了。
“說什麼呢。”齊卓碰了碰他的酒杯,“我不過就是隨口兩句,以解我內心的鬱悶罷了,哪裡是真的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