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林千微,蕭儒墨站了好一會兒。
剛剛的談話,遠沒有達到他想要的結果,卻隱隱感覺事情更難以控製了。
林千微的固執讓他頭疼。
他不懂,為何一個人要如此執著於一份不合適的感情。
說來就來的雨,看起來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濕漉漉的感覺,讓他實在不喜,轉身朝著自己的車子走去。
車子沿著街邊緩緩地行駛,因為下雨的原因,路上的行人少去了一大半,剩下寥寥幾人,撐著傘,不慌不忙地走著,似是將這雨也當作了另一番景象。
看見她,他並不意外,隻是好笑於她此時的造型。
或許是怕弄臟褲子吧,她將兩條腿的褲腿都卷到了膝蓋處,一雙灰白色的運動鞋顯得格外的突出。
對麵走來一對年邁的老人,身上早已被雨水打濕,因為年邁加上路滑,一直走得很小心翼翼。
她攔住了老人的去路,將自己的傘送到了老人的手上,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才發現,她的手裡還拎著個白色的塑料袋,她將袋口紮緊,開始小跑了起來。
看著在眼前奔跑的女人,他下意識地踩下了油門。
車子很快停在了她的身邊,蕭儒墨傾過身子,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上車。”
原以為她會推辭一番,誰知,隻偏了個頭,確認是熟人之後,一頭鑽進了車裡。
倒也是爽快......
“座位前麵有紙巾。”他輕聲地說了聲,車子緩緩啟動。
沈棠依扯了紙巾擦拭著自己的濕發,很是驚訝再次碰到他了。
“蕭總,好巧啊,咱們又見麵了。”
蕭儒墨快速地瞄了一眼有些狼狽的人,“你很有雷鋒精神。”
“咳。”沈棠依摘下眼鏡擦拭了一番後又戴了回去,“舉手之勞而已,反正很快我就到公交站了。”
“你手裡拿的什麼?”
“這個啊。”沈棠依指了指懷裡的袋子,“這是我從餐廳打包的剩飯剩菜。”
聞言,蕭儒墨眉間微皺,“你當真這麼節省?”
“不是給我吃的,是給狗吃的。”想起了溫馨的畫麵,嫣然一笑,“我住的那邊,前陣子來了隻流浪狗,大概是感受到了弄堂裡的人都沒有惡意,就紮根下來了,平日裡吃飯,都是誰方便的時候就喂上一些。”
絲毫不受雨天的影響,沈棠依愉快地解釋,“我不是在餐廳打工嘛,剩飯剩菜是常有的事,我就打包點帶回來,正好給土生吃。”
“它叫土生?”
“是啊。”車子駛過了公交站台,急得沈棠依驚呼,“過了,蕭總,開過了。”
車子並未停下,依舊是聊天般的詢問,“土生是你起的名字?”
“對啊。”意識到什麼後,沈棠依索性坐正了身子。
“為什麼叫這個名字?”
“土生,土生,土生金嘛,吉利。”
蕭儒墨扯了扯嘴角。
原以為是關於土生土長的意義,沒想到......
果然是她能起的名字。
在錢這個字上,無時無刻不在打擦邊球。
“婉書很喜歡梅花酥,讓我帶一些回去。”煩悶的心情散去了一些,他突然就有了聊天的興致。
“沒問題!”回答十分迅速,“不過今天有些晚了,做點心的店裡怕是也沒有了,明天吧,明天我準備好給蕭總送過去。”
“這算不算收受賄賂?”
“不算,這怎麼能算呢。”眸子閃了閃,含著點點狡黠,“蕭總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妹妹想吃,我這個做姐姐的當然要滿足,什麼時候想吃,想吃多少,我立馬送到。”
獻殷勤三個字,都快寫在臉上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又是這般討好乖巧的模樣,他要真信了她是出自真心,才有鬼了。
“蕭總,那什麼。”她抓了一把濕發,濃密的睫毛輕輕顫了顫,“你前麵說,會考慮跟我們合作的事,是真的嗎?”
“你很會選擇性失憶。”
豈止如此,這個女人會的東西,還真不是一般的多。
“人嘛,總要多想想好事,總想那些不愉快的事做什麼,蕭總,你說對吧。”
他險些順著這句話點頭。
“你們公司從未跟大型的公司合作過,若我同意合作,便是你們的第一次,那你如何保證,在接下來合作的過程中,不會發生錯誤,又或者,心有餘力不足。”
“不會的蕭總。”白皙的臉龐帶上了認真,“我們公司之所以沒有跟這麼大的公司合作過,是因為很多的大型公司就是覺得我們沒有這方麵的經驗,才屢屢拒絕我們,但並不代表,我們沒有這個實力啊。”
“蕭總,你就給我們一次機會吧,我跟你保證,一定會爭取做得最好。”沈棠依舉起手掌,誠懇地做著保證。
十指尖如筍,宛如白蓮藕,隻是掌心的紋路有些亂,猶如她每日的生活,忙忙碌碌的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