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你馬甲掉了啊!》全本免費閱讀
塗山濤林如晦,墨綠的樹冠起伏間,映襯著劍拔弩張的寂然。
姬照行一身黑衣,披一件獵獵的大紅披風,足尖輕點從萬頃深林上空輕巧掠過。他眉眼烏濃,唇角緊緊繃成一條直線,形容有種帶著偏執的漠然,輕飄飄落在點將台上。
底下早已經聚集了成千上萬狐族的徒子徒孫,見姬照行來了,紛紛匍匐在地高呼道:“參見大王!”
姬照行動了動手示意他們起來,運起傳音千裡道:“玄門諸派在我塗山腳下集結萬餘修士,要和本座決一死戰。”
他頓了頓,漫不經心地問道:“誰願意與本座一道下山,屠儘這些仙道賴皮狗?”
底下狐妖們早已和仙門積怨甚深,無不踴躍道:“我願!我願!”
姬照行微微偏頭,終於從陰鬱的神色間勾起一抹冷笑,道:“好!隨本座下山!”
洪流一般的狐妖傾巢而出,卷起灰黃的塵煙。
姬照行當先,風馳電掣一般就已經立定在嚴陣以待的仙門百家百米開外,那雙墨點一般的明眸,帶著幾分譏誚的笑意,逐一掃視著那群見他下山便個個握緊了手裡兵器的仙門修士。
玄門三足鼎立,領銜的果然是第一大派白玉京的方陣,雲華藥宗緊隨其後,為白玉京馬首是瞻。
姬照行眯眼細看,竟一件他的師門蓬萊宗的校服都沒看見,於是自嘲的歪了歪嘴角——也是,這些正道之光本就是來圍剿他這個蓬萊孽徒的,如何會讓身染嫌疑的蓬萊宗參加?
這樣也好,不必有所顧忌。
此時,底下修士數萬雙眼睛也都盯住了這名年輕的妖主。
姬照行露出一個懶散的冷笑,揚聲道:“看來上次本座殺得還不夠多,才讓你們膽敢到我塗山腳下叫陣?”
他身後的狐妖們,有的還沒能完全化形,為了響應他,一個個伸頭伸腦露出滿口的犬牙,衝著底下修士們吱哇亂叫。
一方整整齊齊地警惕非常,一方鬨哄哄好似菜市場,場麵委實滑稽得有些可笑。
“姬照行,你以狐妖之身臥底蓬萊,禍害仙門,塗白之戰被你殺害的修士不知凡幾,你還不悔改!”這聲音大義凜然,聲若洪鐘——正是白玉京掌門人宮若穀。
他頭發花白,衣著嚴整,目光似電,此時正緩步從人群踱步而出,好一派仙風道骨。
姬照行失笑道:“我悔改?逼死我師尊的是誰?和談路上伏擊我的又是誰?到底誰該悔改?”
宮若穀怒道:“果然是妖,顛倒黑白,毫無悔過之心!”
姬照行森然道:“悔過之心不是對著你們這種恬不知恥的玩意兒用的。”
言畢,姬照行懶得再跟他們廢話,抬手示意身後挨挨擠擠的狐狸們準備進攻!
“等等!姬照行,你不會連你大師兄的性命都置若罔聞了罷?”
聞言,人堆裡兩名修士押著一人上前,他雙手被縛,白皙的膚色汙臟了,桃花眼半垂,一貫的精明強乾委頓成麻木的心如死灰,被宮若穀一腳踹倒在地,就順勢在地上垂著頭跪好。
姬照行看著,握著長槍的右手青筋暴起,那雙烏濃的眼睛霎時流轉起一層紅光,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幾個字:“你們,把我師兄怎麼了?”
宮若穀道:“聞驚弦抵死不願跟你割袍斷義,哼,沒想到你叛出蓬萊這麼多年,還有同黨潛伏。這等叛逆,老夫便做主廢去了他的修為靈力,省得他日後為禍人間。”
姬照行隻覺得一團火從心底直衝百會,要把他的理智燃燒殆儘:聞驚弦是多驕傲的一個人,廢了他的靈力,還不如直接將他殺了乾淨,這幫仙門正道,就這樣以他為借口,害死了他的師尊,現在,連師兄也不肯放過!
他怒嘯一聲,嘯聲還未落,手中那杆早令各派修士聞風喪膽的長槍,就已經將押著聞驚弦的兩名修士齊刷刷斬做兩段,下一瞬,長槍與宮若穀的長劍碰撞出耀眼的火花,直將宮若穀震得“噔噔噔”倒退三步。
底下的修士們一陣騷動——姬照行那師尊沈寒亭死了之後,這仙門中就屬白玉京宮掌門修為最是了得,連他都不敵姬照行,其他人豈不是上去也是送菜。
姬照行原本想將聞驚弦搶過來再說,誰知宮若穀早有防備,竟未得手,於是姬照行隻得在人陣中使一個漂亮的鷂子翻身,又落回方才所站的位置暗自咬牙。
宮若穀捂著胸口狠狠喘了兩口氣,才又開口道:“姬照行,老夫今日來,不是跟你你死我活的,老夫就是想問你一句,議和,你還議不議?”
姬照行抱著槍嘲道:“你憑什麼和本座談和?就憑你後麵這群烏合之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