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搶過顧之意的手機,發了一個微笑臉,果然彈出了紅色驚歎號。
“神經病!”肖晴氣更盛了,恨不能馬上過去手撕了黃宜連,“我們怎麼她了,竟然拉黑,拉黑也要先還我的鍋啊!”
顧之意接過手機,捏在手裡發了一會兒愣,抬首,“拉黑了還看得見她,找不到的是怎麼回事?”
肖晴顯然聽不懂她在表達什麼,“嗯?”
顧之意垂首,食指慢慢開始拉起通訊錄來,“就……本來是好友,後來找不見了。”
另一位舍友接嘴,“那就是你拉黑他了唄。”
顧之意的手頓在通訊錄下方,“我從來沒有拉黑他。”
那女生走了過來,“你試試在微信搜索,能找到嗎?”
手機黑屏了,顧之意推開椅子站了起來,“可能被我刪掉了。”
她往外走,一直走到走廊儘頭,日頭光很足,她背過身,才看清屏幕。
搜索連洲的名字,很快就出來了,點進頭像,下麵果然有一行灰色小字:
【已添加至黑名單,你將不再收到對方的消息。】
她默在原地,打開他的頭像。
背景圖他沒有換,還是空中翱翔的戰鬥機,頭像下的簽名卻換了。
【沒有手,勿擾。】
一慣的傲嬌。
走廊儘頭是開水房,大概是養生觀念越來越深入人心,就算天氣漸漸熱了起來,用開水的女生還是很多,打水的人排起了小長隊。
兩個女生在嘰嘰喳喳說著話,顧之意卻什麼都聽不進耳朵裡去。
她果然是傻狗,迷糊到拉黑他都記不得了。
拉不了黑也沒有什麼區彆,董義軒說,連洲現在已經不用微信了,怎麼罵他他都沒反應。
這無關緊要的發現,讓才緩過一口氣來的顧之意又灰敗了一段時日。
林思漫出了國,連念安曾經打電話讓顧之意回去住,說她自己一個人,總是孤單寂寞。
顧之意婉拒了,起初偶爾會和連念安發發微信,後來越來越少,到最後徹底躺在彼此列表裡。
連元革也打過一次,詢問她生活學習的事情,末了,讓她得空回家裡看看,顧之意之前從未接過他的電話,就算是當初她去連家住,也是連元革和老苟張的嘴。
顧之意拒絕得了連念安,卻拒絕不了連元革,他畢竟是長輩,她在他家裡住那麼久,於情於理,是應該回去看看他的。
但是她沒有去,苟煦去了一兩次,借口研究院的工作忙,慢慢和連家斷了聯係。
騰飛影還在追李若雪,時不時跑來S大,能見到李若雪,但幾乎見不到顧之意。
叫她一起吃頓飯,她不是沒在學校就是在學生會忙活。
最後他明白了,顧之意在躲他。
騰飛影:“我早說了她和連洲遲早得炸,小姑奶奶彆是炸得粉身碎骨了。”
李若雪不搭理他。
連洲是顧之意的禁詞,也是李若雪的禁詞。
“你們就是太嫩了,過幾年,什麼事都沒有。”
—
連洲走後,S大提起他的人越來越少了,到新生入學,多了很多新鮮麵孔,卻沒有一個能和連洲齊肩的。
有人提起曾經的校草。
曾經的校草傲嬌得很,不能當麵送情書給他,他會冷冷和你說,沒有手。
聽說,他曾經和他們班的一個女生在一起,後來,他出國了。
有人出口反駁,連洲沒有出國,軍工研究院特招,他被招走了。
世上沒有不通風的牆,穿牆而過的風總有一天會吹到有心人的耳朵裡,或早或遲。
董義軒聽到了,課間十分鐘,把顧之意叫了出去。
“你真的不知道連洲去了哪裡?”
大半年過去,沒有人提連洲,顧之意都快以為自己痊愈了。
畢竟,她已經熬過了比和他待在一起更長的時間了。
“我不知道。”
樓下就是一心湖,湖波粼粼,豔陽下閃著細碎銀光,新的學子臉上帶著神采,從一心湖走過。
流水的學子,鐵打的一心湖,學生會又要招新了,她才大二,也成了老生。
董義軒喋喋不休,“不管他去哪裡,怎麼能說消失就消失,我已經不打算原諒他了,都說能借錢的才是真兄弟,我原來以為我們是真兄弟,現在看清楚了,他就是錢多,我和大少爺不是一路人,緣分儘了。”
顧之意扯唇笑笑。
“顧之意,你說是不是?”
她垂首,淡淡“噢”了一聲。
董義軒仿佛很有感慨,“到時候他回來,也不用見了,錢我會打給他,一筆勾銷,從此相忘於江湖。”
起風了,吹動了顧之意的裙擺,她用手壓了壓,“風好大,我回去了。”
董義軒:“……”
連洲走了,顧之意和李若雪儼然成了閨蜜,倒是和他疏遠了許多。
他抖抖腿,“什麼意思,李若雪都出國了,你還幫她記恨我?”
顧之意無可奈何,“誰記恨你了,她什麼時候記恨你,不都是你記恨她嗎?”
不管連洲在哪裡,她和他都已經結束了,連家成了她家的禁詞,沒有人提起。
以前她媽看的婆媽電視劇,親友因為兩家子女結怨,各種拉扯的場景不少。戲劇來源於生活,她和連洲在一起一周,沒做什麼就成功讓兩家關係結冰。
逢年過節,老苟也不再惦記給連家送這送那。
他說,他家狗子是白富美,他們苟家從不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