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看到了棺材?”
範劍一想起棺材之事,戰戰兢兢回應道,
“應該......是的,屋子中間有個大黑盒,我隻看到了一角,估計是棺材。”
事到如今,我也不確定鄭美蓮是否在裡頭,若就此回去就前功儘棄了,時間分秒流逝,拖得越晚,臟東西愈加不善,我開門見山道,
“範劍啊,你真怕的話彆進去了,畢竟老王的事與你無關,我自己能行。”
我說著便來到門口,看了眼空蕩蕩的門縫,敲了敲402的房門。
範劍被我這一舉動嚇了一跳,急道,
“什...什...什麼意思,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範劍就膽小了點,難道我在你眼裡是那種棄信忘義之人嗎!”
範劍說罷,來到我身邊,壯著膽子也敲了敲房門,我心頭一暖,拍了拍範劍的肩,不再言語。真正的兄弟情無需華麗措辭,範劍總會在關鍵之時挺身而出,他從未掉過鏈子,就算他這次退縮了,我依舊把他當最好的兄弟。
我們敲完門,並未得到回應,402內是一片異樣的死寂,我們握緊各自法器,誰也不敢掉以輕心。我拿出老王的信封,在門口喊了兩聲鄭美蓮的名字,見依舊無回應,索性一腳踹開了房門。
兩處門軸鏽蝕得脆弱不堪,整扇木門硬是被我一腳踹倒在地。我手電光往402的屋內打去,刹那間,我腦子嗡地一下炸開,猶如墜進冰海,窒息般的寒冷將我們團團包圍。
“果......果然,果然擺了口橫棺。”
借著手電的光亮,我看清了屋內的景象,拚接鋪下的鮮紅地磚無任何圖案,地磚紅得十分奪目,仿佛曾在血液中浸泡,加之銀色的金屬天花板,手電筒照去,整個屋內都是一片血色。
在這屋子中央,橫放著一口墨綠色大棺。棺材光滑平整,七枚朱紅的子孫釘死死釘住棺蓋,棺材左右兩頭各有一銅環,銅環之上刻有晦澀難懂的紋飾。
我咽了口唾沫,一股寒意湧上心頭,不禁懷疑起老王,鄭美蓮真會待在這種地方麼。我看了眼範劍,他神情凝重地注視著棺材,一言不發,範劍對鬼神之事更有了解,指不定看出了什麼,雖說他膽小,但真見著棺材了,倒也沒我想象中那麼慌,畢竟恐懼來源於未知。
我問道,
“棺材裡頭莫非有......”
還未等我說完,一陣怪風從屋內席卷而來,吹得塵土飛揚,我趕忙捂住口鼻,伸手撣了撣,這股怪風來地倏忽,風中帶著濃烈血腥味。
屋中除了一口棺材,理應有個兩米多高的人,這麼高的個頭卻未見其身影。
我們在門口站了許久,範劍看了半天,似乎沒那麼怕了,他開口道,
“鎮魂釘還在,粽子應該出不來......我們先進去看看。”
範劍說罷,與我對視一眼,我們謹慎地進入屋內打量起來。
說這是房間,倒不如說是墓室。空曠的房間方方正正,四麵白牆無任何窗戶,似乎屋主有意隻留出入口。房間內彌漫著一股腥臭,還有令人窒息的壓抑,待在這屋子裡,仿佛時間也被壓縮,一切都變得緩慢且無望。
在手電筒的照射下,整間屋子一眼便能看透,雖說這屋子不像給人住的,但家具卻一應俱全,落滿灰塵的梳妝台擺在西北角,旁邊立著一半人高的花瓶,栩栩如生的牡丹繪於陶瓷上,價值不菲。
靠牆的桌凳看起來有些年頭,看其樣式,像七八十年代的老古董,可惜被歲月侵蝕,傷痕累累。孤零零立在東南角的馬桶被染成黃色,緊閉著桶蓋,馬桶旁靠牆的位置是一排塞滿書籍的書架。
看到這裡,我心中的疑惑突突而來,聽範劍的意思,棺材裡是有粽子,好在棺材沒任何動靜,方才偷看我的人也未現出真身。若那人是鄭美蓮,見我前來送信為何不回應?
我看了眼範劍,範劍緊鎖眉頭,凝重地繞著棺材轉了一圈,又疑惑地環顧四周,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隨後他的視線又駐足在馬桶上。
我愣了愣,意識到氣氛比較緊張,便打趣道,
“你是被嚇得憋不住了嗎?把屁股夾緊,敢用人家的馬桶,小心鬼在你拉屎時給你來一記千年殺。”
範劍像沒聽見我話似的,他視線仍停留在馬桶上,並不搭理我。我意識到範劍很認真,加之他反常的舉動,讓我也有些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