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帝錢的金光已不如當初燦爛,不過話又說來,桃木劍放小楊房間裡都沒她不適嗎?難道說銅錢碎了一枚半,效果也會跟著弱,那五枚銅錢消耗殆儘後,我又該如何生存?
想到這裡更加茫然,我放空思緒又休息了會,桃木劍在手,臟東西倒也未再出現。
之後便和小楊去九冥河邊接李瓊,小楊在外隻能現出個半透明的模糊人影,我按她教的方法點燃符紙念咒語。
在小楊一聲聲呼喊中,腳下石縫竟升起嫋嫋黑煙,黑煙漸漸凝聚,一個半透明的人影映入眼簾,她身穿紅棉衣,綁有一頭溫婉的低馬尾,正是那天河邊洗衣的女孩。
姐妹倆再次相見,不禁相擁而泣。
這場麵不禁令人感慨,或許世間所有相遇都是久彆重逢。
有的人不期而遇,卻一見如故;有的人相識已久,卻形同陌路。所有失去的,或許會以另一種方式歸來,正所謂,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體會到小楊對親情失而複得之感,我不禁也鼻子發酸。
想起生活所迫的父母,我失蹤後他們扛得住打擊嗎?我想回到陽間,至今仍毫無頭緒。
我彆過臉,眼前一片模糊,不想讓人看到我潸然淚下的樣子。
“謝謝你……”溫聲溫氣的語氣,李瓊不知何時已在我麵前,話語落定,她向我鞠了一躬。
我眨了眨眼,不讓淚水流下,不過聽這柔和文雅的語氣,我不禁心頭一顫。
李瓊淚眼婆娑,淚眸在夕陽下閃著柔和的光澤,一對纖細的彎月眉不畫而翠,鼻梁秀氣周正,櫻桃小嘴粉嘟嘟的,低馬尾顯得她格外溫柔嫻靜。
我愣了楞,仿佛兩姐妹都是錦畫裡走出的仙女。
“......啊...沒事,舉手之勞。”
我看了眼不遠處的小楊,半透明的身體壓根看不出她臉色,我收回目光,恰好發現李瓊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讓人不明所以,我見狀話鋒一轉,
“你們先好好聚聚吧,我還得去趟醫院。”
我和二人分彆後,向東升醫院趕去。
抖了抖劍袋,拿出包糕點邊走邊吃。
落葉遊蕩在水泥地沙沙作響,頭頂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我抬頭看去,隻見樹梢下掛有一毛發烏黑的鬆鼠,倒立著啃著漿果,它的瞳孔呈詭異的血色。
我心裡一陣納悶,陰間也有動物,估計生成第四維度時,連同著小動物一並帶來陰間了。
我見天色不早,便加快步伐。一想起葉凡,他身上有太多謎團,能請神能引雷,倒覺得他更像道士,可他不是鬼麼?他的辦公室有生活氣息也是實打實的。
他辦公室裡藏的秘密,等我到了那,或許就能揭曉。
走了一刻鐘便到了醫院,我徑直上樓,二樓走廊殘留著一灘灘蠟油,或許是我沒抽出桃木劍的緣故,直到我上三樓,都無人妨礙。
此時已是傍晚,走廊不算亮堂,我點起一根蠟燭來到葉凡的辦公室門口。
這時,我猛地想起,辦公室裡沒人,我該不會進不去吧?我擰了擰把手,果不其然,門是鎖的。
我心裡一陣無語,鑰匙恐怕和葉凡一起埋了,出門太急忘了這茬,這我改咋辦?
眼看天色漸漸昏暗,我心裡一頓發愁,我左顧右盼,尋找趁手的破門之物,可又覺得把門砸了有些缺德。
正在此時,隻聽見哢嗒一聲,似乎是彈簧聲,我一個激靈,發現辦公室的門,似乎被風吹出了一條縫。
我不明所以地往門縫裡看去,夕陽透過窗戶,斑駁地灑在辦公桌上,昏暗屋子裡沒半個人影。
我心裡泛起嘀咕,裡麵沒人,難道是周圍的臟東西好心幫我開了門?我猶豫著,見屋內遲遲沒有動靜,便鼓起勇氣,嘰呀一聲推門而入。
夕陽灑在紅木桌上,文件整齊的疊在桌角,死寂的房間裡彌漫著淡淡香火味,本是一塵不染的地磚淩亂地棄了煙頭,葉凡的小床上,豆腐塊狀的棉被安詳地躺在床頭,那應該是葉凡睡過的,隻可惜他再也沒法回來了。
葉凡昨晚還和我談天說地,轉眼間又與世長辭,變化之快,不禁讓人扼腕歎息。
我按了按牆邊的開關,沒見燈管亮起,心裡納悶,之前不是tmd有電嗎?
我關死房門,將蠟燭擺於門口,又點燃一根放在辦公桌上,溫和燭光照映了大半個房間,我打量起葉凡的辦公桌。
紅木的紋理天然大方,一塊半厘米厚的玻璃板壓於桌麵之上,顯然是為防止桌麵劃傷之用,玻璃底下夾有幾張年代久遠的照片,那個年代大家都喜歡把照片壓在玻璃板之下,工作之餘也能思念一下家人。
桌角兩側的文件架整齊擺放著文件,辦公桌有左中右三個抽屜。
我隨手拿起一封文件:臨床醫學研究報告,下麵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圖紙。紙上的日期,4月28號。
文件沒留半點灰塵,似乎葉凡經常翻看這些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