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完最後一口溫熱的粥,放下了勺子。
她知道這是殷寒親自煮的,沒有什麼鹹味,裡麵也隻加了最簡單的配料。
早餐的營養很豐富,雞蛋,芝士吐司,火腿和溫熱好的牛奶……
但,這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最後一頓餐。
“謝謝你,殷寒。這項目我是負責人,如果做成功了,我會把導師寫你的名字。”
“你真的不要我了?”
殷寒冷直的目光多了一絲可憐無助。
那隻是那一瞬間,她有這殷寒仿佛是在乞求她的感覺……但她覺得她肯定是看錯了,殷寒那麼高傲的人,她從未看見他放低姿態過。
“你放心,我會認真學習的,你不用擔心我,還有,我離開了,外婆應該就不會再苛待你了,你如果有空的話多去看看她吧,她腰不好,有點駝背,要到陰雨天的時候會疼,還她有點高血壓,也要時刻注意,如果臉紅了就要觀察留意,立即給醫生檢查……”
說了那麼多,措辭再煽情動聽,也是要離開。
殷寒氣笑了,一直點頭,“說的好,隻是竹桃,你特麼以為我請的護工是吃白飯的?”
“我隻是想讓你多陪陪她。”
“嗬,那你愛她嗎?”
“愛。”竹桃沒有猶豫。
殷寒卻鄙夷的笑了。
倘若她有真正的愛,怎麼可能舍得離開?
他還是養了一隻小白眼狼罷了。
說到此處,他發現麵前的女人已經泣不成聲。
他猜她的淚水很甜,但這時候她的淚應該是苦的。
不然為什麼她的淚流到了唇上,她五官幾乎皺成了一團。
“好了,甭在這哭了,早上的大好心情都被你哭沒了,要走就走,彆那麼多廢話。”
“還有最後一件事。”
她從脖子上取下那粉色項鏈,“粉紅眼淚”,寓意著你是我一生的偏愛,那是他給她的訂婚禮物。
“還有一些卡,一分沒用,還給你了,我估計以後也用不上……至於我之前的那些開銷,以後慢慢還可以麼,哥?”
都是她跟殷寒交往的時候,她從他手裡撈來的,少說幾百萬了,但是她一分也沒用。
以前沒用,今後隻有她一個人,也用不著那麼多的錢。
而且,她虧欠殷家的太多,怎麼還能從殷寒手裡撈錢。
“竹桃,你他媽的找死是不是!”手裡的牛奶被摔碎了,殷寒鏡框下的眼睛透著火苗,他掐住她的脖子,勒的她咳嗽幾聲。
然後,對上她漸漸要閉上的眼睛,他就鬆開手。
男人唇齒間透著笑,掐著她的下巴,厭惡地彆開她的臉。
“好好好,看你那麼想走,我放你走就是了,現在從這門滾吧。我殷寒可養不起你這白眼狼。”
放你走,這是我對你最後的愛。
今後,再也不會有以前那個深愛你的殷寒。
…
劉叔是親眼看著竹桃從竹苑裡出來的,她跟被人抽了魂一樣,摔倒在了百合花的邊上。
那白色的百合上多了一抹豔紅。
劉叔上前攙扶,竹桃阻止了,“劉叔,可以最後一次送我去帝大麼?”
“啊?”
劉叔摸不清頭腦。
在路上,竹桃坐在副駕駛室裡嘴不停地叨叨。
“劉叔,寒爺雖然看著冷,人其實挺好的,他對員工下屬嚴厲,卻也是為了他們的生計,因為隻要事情在殷寒手裡,從沒有什麼失敗過……”
劉叔笑,“小姐,我知道的,寒爺一向體貼我們老員工。本以為竹家換了主人,我們這些舊人就要失業了,沒想到還能繼續乾下去。“
陡然想到竹桃說過的話,“小姐,你剛剛說最後一次是什麼意思,莫不是寒爺要炒了我吧?”
窗外的風打在臉頰上怪疼的,竹桃關上了車窗。
“當然不是,是我要去研究院了,時間可能很久……”
劉叔拍了拍方向盤,“這樣啊,又不是不回來,沒事,劉叔可以永遠當你的司機!”
“謝謝劉叔……”
路上不是很堵,竹桃感覺喉頭有一點血腥味,忍著暈倒的衝動下車。
拖著行李箱向劉叔揮手告彆,竹苑房間裡她的東西都收拾在行李箱裡了,如果殷寒還不把宿舍對她開放,她隻能去租房子去了。
今晚先去酒店湊合一晚上。
但她打開地圖搜了搜附近的酒店,沒有一個不是殷家控股。
一個陌生電話打來,那邊諂媚地笑,“是竹同學?我是帝大的朱校長,那個你昨天不是要住宿麼,今天已經幫你安排好了,包您滿意,要不今晚就過去吧,我派同學去接你!”
竹桃手緊了緊,鬆了下去,“不用,您告訴我房間號,我自己去就行,麻煩你了校長。”
“不麻煩,不麻煩,應當的!”
竹桃沒有立即去教室,照著校長給的房間把東西放在了宿舍。
毫無疑問,這肯定是殷寒的命令。
白巧巧聽到竹桃又回學校了,高興的要起飛了,但後來聽到她跟殷寒今後再無瓜葛的時候,蔫了吧唧的。
“好吧桃桃,雖然我挺替你惋惜,但是你值得更好的!我們家桃桃以後是要嫁給比殷寒更好的人!”
“比他更好?”竹桃目光放遠,似乎一下子滄桑了十歲。
她目光最後徑直落入白巧巧的眼瞳,白巧巧看到她瞳孔中的堅定,“找不到了,找不到比他還好的,他就是最好的,巧巧。”
白巧巧把她摟在懷裡安慰,“桃桃,你要知道剛分手的人都會像你那麼說,以為前任是最好的,其實,有更好的人在前麵等你……”
三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