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溫熱的體溫源源不斷地傳來,她安心極了,在他的懷中緩緩閉上眼睛。
他圈著她,摟過她的腰,殷九把人扶正,擦擦汗,哪有醉酒的人說自己醉的,那雙清亮的眸子裡,除了狡黠,還有一絲竊喜。
她抱著他,在殷九看不見的地方,一滴淚眼角劃開。
謝謝你,殷九。
—
月遮不住最後一抹黑夜。
黎明到來的時候,竹桃在殷寒的肱二頭肌上醒來,他肩膀硬又寬,脖子硌地生疼。
外麵冷風吹著車窗,車裡打開暖氣。
但比脖子疼上千百倍的,還得是身體。
不管如何,她動一下就湧出來的刺痛讓竹桃先開罵,“人呢?你懂不懂克製兩個字怎麼寫!”
誰知那人說,“老婆,我不懂,要不你跟我仔細講講?”
這“老婆”都喊出來了。
竹桃秒變慫,幾乎是一瞬間,再怒的氣都蔫了。
他“老婆”兩個字叫她肚子裡的臟話怎麼也吐不出來,而且殷寒已經睜眼了,隻能得他睡著時候再罵。
殷寒觀察她的小表情,把她的唇擠出一個微笑,隻覺得可愛,不知道是在問什麼,“舒服嗎?”
“昨晚,舒服麼?”他強調。
竹桃打掉他的手,氣鼓鼓的,“下次把你摁在方向盤上,看看舒不舒服。”
“沒想到桃桃喜歡這麼玩,好,下次為夫一定奉陪!”
殷寒真的在想象如果他在方向盤的那一邊,竹桃在椅子那一邊會是怎麼樣的,半晌望她,“不如現在試試。”
竹桃故作沒聽見,一個字也不想多跟殷寒掰扯。
看了下自己的衣物,還好沒有什麼露出來的部位,突然想到什麼,嚇得唇都白了,“你戴那個了嗎。”
殷寒伸了個懶腰,“什麼。”
竹桃氣的想打人,“避孕套。”
“要帶那東西?”
殷寒輕飄飄的一句話砸的竹桃就要分不清東西南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十幾天之後要是有了寶寶怎麼辦?
她右手放在小腹上,眼角的眼淚就流出來了。
可更氣的是殷寒居然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混蛋殷寒,你怎麼那麼混蛋,讓我生小孩經過我的同意了嗎!”
生小孩這件事不應該跟她商量商量麼,她一直都覺得殷寒是個有分寸的人,而且他明確說過等二十歲生日的時候啊……
現在違約了不說,還打算讓她年紀輕輕帶孩子麼。
女孩的肩膀一抖一抖的,模樣惹人心疼。
看她要哭,他眼中的笑意快溢出來了。
殷寒知道自己玩脫了,把人放在懷裡哄著摟著,“好了,我說過要讓你生了麼。”
竹桃挪開他的手,抽泣地更凶狠了。
“你不打算生?這好好的小生命就被扼殺在子宮了!他好可憐的。”
殷寒無奈至極,刮了刮她的鼻梁,“小笨蛋,我怎麼會讓你那麼輕易就懷上,你這顆心就收回肚子裡吧!”
哭笑不得地拉她下車,伴著嘲笑,“兩人世界還沒過完,要小孩做什麼,你用你的大門牙想,也比你腦子想的快。”
嘲笑的聲音讓竹桃心中大石下落。
剛剛一想到自己可能會中招,急的她想原地跟殷寒打一架。
隻要她撓他,他放水的話,她就敢。
竹桃低頭瞅瞅自己的肚子,失落低頭,平坦小腹裡除了咕咕的叫聲,“我還沒準備好呢。”
殷寒從車廂後麵拿出牛奶和麵包扔給她。
自己不吃,就看著她。
“寒爺,你就沒有多餘的麵包了麼。”
殷寒搖搖頭,“隻給你準備了早餐。”
剛剛誤會了殷寒,竹桃的脾氣來的快收的更快,“那還是寒爺你吃吧……”
殷寒張嘴,示意讓她喂。
“對了,巧巧有消息嗎。”
她心裡一直擔心白巧巧怎麼樣了,畢竟白家一朝顛覆,就算白巧巧撇的再乾淨也會有所波及。
一而再再而三地問,殷寒不耐,果不其然,“寶貝,你昨晚就問過了。”
跟了殷寒那麼久,竹桃深知,殷寒最討厭的就是在他的身邊她卻關心著彆人。
“哦,那我不問就是。”反正有殷九在,白巧巧又那麼聰明,肯定沒什麼事兒。
“乖,以後就算你想要,我也要考慮考慮。”
竹桃知道殷寒說的是孩子。
聽他這語氣,原來殷寒不喜歡小孩,是她多想了。
也是,殷寒這麼冷的性子,獨來獨往的,怎麼可能會想要小孩。
她把擔心收回了肚子裡,隻見殷寒帶著她下了一管隧道,那隧道幽深又長,越向下,那一抹藍色越深。
是海裡的一套房。
給竹桃的第一感覺是不真實……
海星閃閃爍爍,上麵的一些形形色色的熒光生物照亮了整個水係。
連帶著沒開燈的房間,也變得曖昧不明。
“寒爺,這海底世界還挺浪漫,您還挺有浪漫細胞嘛。”
那些小魚,就像看見什麼餌料一樣,爭先恐後地朝他們倆這裡飛過來,似乎要跟他們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