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咀堡內,尚可喜憤怒至極的站在堡牆上,目光朝著東麵海邊眺望,似乎想要從中看到什麼,卻又什麼都看不到。
此時三千多天助軍兵丁正在紅咀堡內外紮營,大軍一路奔襲而來,已經疲憊不堪,隻好先在紅咀堡過夜。
“劉山君!”
尚可喜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自問東江鎮上至總兵官,下至總旗官,自己都是知道的,卻從未聽說過劉山君這個名字,這個人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難道真的是明廷新調撥過來的精銳!”
此時尚可喜的心中非常雜亂,目光複雜的看向東方,一直站到深夜時分。
“主子!”
深夜,參將許爾顯疲憊的上了堡牆,行禮說道:“啟稟主子,奴才無能,沒能追上劉山君的廣鹿島所部,讓他們給跑了!”
尚可喜怒聲說道:“你不是說劉山君部有千餘人嗎?他們還帶著大批物資,怎會這麼快就撤走了!”
許爾顯戰戰兢兢的說道:“啟稟主子,劉山君肯定是在岸邊提前安排船隻接應,奴才率部趕到岸邊的時候,就發現小船停靠留下的痕跡。”
尚可喜不由心中一緊:“這個劉山君心思縝密,率部突襲的時候,就已經將退路安排好了,當真是個難纏的角色!”
“隻是劉山君如此大費周章,好不容易打下了紅咀堡,難道就隻為了劫掠物資,羞辱本鎮一番?”
此時尚可喜不論怎麼想,心中的不安都是越發的濃烈,隨即目光飄向南麵,皺眉思索了一會兒,猛然變色:“傳令全軍立即集結,返回水師營壘支援!”
許爾顯聞言愣在原地,不知道主子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
直到尚可喜的馬鞭抽在身上,許爾顯才回過神來,隨即手腳並用的跑開,同時大聲喊叫著集結兵馬。
“誘餌!”
尚可喜心中又是憤怒又是心驚:“劉山君一開始就是用自己做誘餌,隨即又用紅咀堡來吸引我軍來援,就是為了調開水師營壘那邊的重兵!”
“難道說,劉山君一開始就猜到我在水師營壘設有埋伏?”
尚可喜不敢相信,自問此番設伏不會走漏風聲,唯一的可能就是,劉山君當真是一個敵手,看出了自己的謀劃,所以將計就計,將自己的主力給調了出來。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參將許爾顯將三千多天助軍兵丁集結了起來,尚可喜派人前往不遠處的歸服堡,從那邊調二百人過來駐守紅咀堡,然後邊急匆匆的率部往回趕。
隻是這三千多天助軍兵丁在一天之內已經奔襲了幾十裡路,如今大半夜的又要往回跑,體力已經接近極限,而且這些漢奸兵士氣很低,一路往回跑,已經開始怨聲載道了。
“許爾顯!”
“奴才在。”
“你命人巡視隊伍,凡是拖延時間、動搖軍心者,殺!”
“嗻!”
在尚可喜的壓製下,三千多漢軍旗天助軍士兵才稍稍打起精神,在漆黑的夜色中悶頭趕路。
此時,在天助軍的水師營壘中,廝殺聲喧囂而起,代總旗黃德清率領後隊一百二十多名將士突襲得手,一舉衝進營壘之中,駐守在營內的參將班誌富猝不及防,手下的四百多兵丁也是倉皇迎戰,很快就被打得潰不成軍。
“哈哈!”
小旗官張明德帶著三十多個兵丁擊潰了一股敵軍,此時營內的漢軍旗兵丁幾乎沒有什麼有力的反擊,大部分人都是衣不遮體,許多人都是赤手空拳,張明德甚至感覺此戰就如同宰豬殺羊一般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