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序列二:青山見我應如是(二)(1 / 2)

[刺客信條]狂瀾 大君歸 6804 字 1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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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檀回到家,似乎變得更疲憊了,好像出去一趟就耗費了他不少力氣,回來就安靜地坐下來,雪裡蕻在他腳邊聞聞嗅嗅,跳上大腿,安靜而乖順地在趴伏在他膝蓋上。

他閉上眼沒一會,忽然說:“今天要下雨了。”

早上確實是個陰天,但看著也不像會下雨的樣子。塔希爾困惑地看向海東青:“真的會下雨嗎?”

海東青一臉見怪不怪:“老爹說會下肯定會下,先把窗戶關上吧。”

幾扇窗戶全關上,屋內暗得像提前進入傍晚。海東青在堂屋裡點了根蠟燭,一室昏黃搖曳的光。

海東青在書桌前坐好,開始今天該教的課程了,兩人怕驚擾到蘇檀休息,念的時候都是小聲的。

塔希爾的接受能力還是一如既往地快,背熟練後開始寫,在寫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好奇心問了一句:“為什麼蘇檀老板知道要今天下雨了?”

蘇檀知道的實在太多了,知道他家藏的盒子在哪,知道父母會在什麼時候離開,還知道今天會下雨。太神奇了,世上還有他不知道的事嗎?

“沒什麼,我爹他身體有毛病,一到潮濕的下雨天他膝蓋就會疼,不是什麼神奇的預知能力,好好練字吧!”海東青拍拍他肩膀,就去忙活著準備午飯了。

原來就是這樣而已嗎。塔希爾聽著有些發愣。

他低頭練字,室內除了海東青在廚房搗鼓的聲音,就再沒其他聲音了,連雪裡蕻都好像睡著了。

塔希爾練了一張紙,站起來踮著腳,小心地去看坐在椅子上的蘇檀。

他似乎在假寐。整個人歪歪地靠在椅背上,姿勢並不太舒服,眉眼低垂。

他眉頭是輕輕蹙著的,好像在回憶什麼不愉快的往事,看得人想伸手把皺紋撫平。

蘇檀夢到了熟悉的人。

年輕的皇帝正做手工活做得起勁,那個惡心的太監照常趁這個時機奏事,皇帝正專心投身於自己的熱烈愛好,自然不能得來什麼像樣的批準,隻揮手不耐煩地讓他趕緊滾彆來打擾自己,位高權重的秉筆太監沒有絲毫不滿,保持著最恭敬的笑容退下不再打擾。

蘇檀看到他的笑就犯惡心,想宰了這個崽種。

但這裡是皇宮。

他手也廢了,除非袖劍還在身上,但那等暗器,在皇宮絕無可能留存。

他默不作聲站在廊下,夏日日頭綿長,即便有宮女持羅傘遮陰,蒲扇扇風,他依舊揮汗如雨。

似乎太久彎腰彎得有些痛,他拿著據了一半的零件直起腰,一眼看到他,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阿檀!”

阿檀!

蘇檀猛然醒來,怔忪一會,恍然發覺自己出了一背的薄汗。

阿檀,阿檀。叫得情深意切,溫柔繾綣。

他抬手看了下手腕,已經不知道幾次做類似的噩夢了,他每次醒來都要確認一下,手筋被挑斷後留下的粉紅蚯蚓般的傷疤早已不在,十指纖纖似玉。傷疤是好全了,可是指節被一根根拉開,再生生拔掉指甲的錐心之痛,不是那麼容易忘記的。

死了一百多年的人了,還是這般陰魂不散。

蘇檀神色越來越陰暗。有些糊塗地迷信起來,噩夢總是隔三差五地來纏擾,當真是因為真龍天子金口玉言,令他殉葬未遂,故意入夢來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現在想回去刨他墳都不成了。

“蘇檀……老板?”

塔希爾站在蘇檀麵前,擋著了半邊燭光。蘇檀恍然回過神來,“塔希爾啊。”

他才覺出自己姿勢靠著不對,不過淺眠一會,就已背痛肩酸得厲害,撐著扶手坐正,“上午的學完了?”

塔希爾點點頭,目光依然黏在蘇檀身上,小聲問:“蘇檀老板,海東青說你到了下雨天就膝蓋疼,為什麼啊?”

蘇檀吃力地笑笑:“來這裡是坐船,東方離這裡太遠,海上潮濕,又沒什麼吃的,就生出病來了。”

塔希爾看著他的手,在燭光裡暈染得暖黃,像極了河邊圓潤的卵石,瘦得很好看。他生出大膽的心思,在蘇檀錯愕的眼光裡,捉住他手腕把冰涼得嚇人的手貼在了脖頸上。

掌心下的動脈有力地跳動,傳遞出年輕生命蓬勃的熱量,迅速將冷得像石頭一樣的掌心熨暖了起來。

蘇檀一時驚訝得話都忘記說了,塔希爾依舊握著他手腕,偏頭夾著冰冷的手,濕潤的眸子裡倒映著跳動的燭火與端坐的人影。

蘇檀慢慢把手抽了回來,歎息似的:“不用這樣。”

他拉過塔希爾雙手籠在掌心,捧著嗬了口熱氣,搓揉著耐心教導:“脖子是最致命的位置,尤其是這裡。”他抽出手輕柔地摸準致命的穴位,“猛擊一下會導致人昏迷,身體弱的可以迅速致死。所以,千萬不能隨便讓脖子被彆人碰到,就像動物不會輕易對人露出肚皮一樣,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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