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周煜林很輕地歎了一聲,低頭咬了一口紅薯。
—
快到家門口時,周煜林突然瞧見,街角的拐彎兒處,立著道熟悉的身影,正要細看,那人卻直接朝他走來。
靳修竹優雅地彈去肩上的細雪,一雙丹鳳眼仍如記憶中那樣,銳利外放,卻又多了幾分曆儘風霜的沉穩:“林林,好久不見。”
咖啡廳
靳修臣雙手合十擱在桌上,語調歉意:“林林,上回酒吧是我爽約了,抱歉。”
周煜林不在意地笑笑:“其實我也沒在那兒待多久。”
那天他渾渾噩噩地回家,後來幾天又連續高燒,都已經忘了這件事。
周煜林:“對了哥,你那天找我,是要說什麼事?”
靳修臣:“我之前給你發的短信,說靳修臣在騙你,看到了嗎。”
周煜林頓了下:“我還以為,是誰的惡作劇。”
他還給那個號碼回過短信,對麵卻再也沒了後文。撥號過去也是關機,太奇怪了,又因為生病就沒精力去在意了。
靳修竹看了他一眼,神色複雜:“那是我臨時借彆人手機給你發的。”
“我的手機,在靳修臣那裡。”
周煜林張了張嘴:“怎麼會?”
又後知後覺地想起什麼,神色逐漸變得嚴肅,最後抿唇沉默了。
那天他收到短信後,去微信試探過‘靳修竹’,如果靳修竹的手機在靳修臣那裡……
那在微信上說要跟他斷交的人,其實是靳修臣?
這樣一來,事情就說得通了。
靳修竹臉色很不好看:“父親沒了後,我那個弟弟就掌控了靳家,他想把我送進監獄,但不知道為什麼,最後關頭收手了。”
“我還以為他放過我了,結果半年前我走在路上,突然被一夥人綁了,醒來後發現自己在一個深山老林裡的療養院。”
說得好聽是療養院,其實就是一個瘋人院,裡麵全是精神病人。
要不是靳修竹的愛人淩數,恐怕他下半輩子,都隻能被困在那個鬼地方。
這對向來高傲的靳修竹來說,簡直是明晃晃的羞辱,以至於他現在說起這件事,都難掩咬牙切齒。
周煜林眉心蹙起,欲言又止好幾次,終於艱難地說:“哥,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但,這件事有沒有可能是你誤會了,也許綁你的人,不是臣哥。”
他怎麼都無法相信,自己的愛人,會做出這樣的事。
周煜林的世界,仿佛被顛倒了一樣,隻覺得荒謬。
靳修竹頭疼地捏了捏眉心:“林林,我知道你情感上,暫時不能接受,但綁我的人就是他,他就是個瘋子。你得認清那個畜生的真麵目。”
“我就是怕他拿走我的手機,又把我圈禁起來,會利用我的身份對你做什麼,所以一找到時機,就想辦法通知了你。”
沉默,死寂的沉默。
周煜林像是一尊雕像立在那裡,很久後才終於動了下。
他像是想到什麼,神色緩緩變了:“哥,抱歉……應該是我害了你。”
靳修竹:“?”
周煜林深吸一口氣,捧著咖啡杯的雙手逐漸收緊:“我之前跟臣哥約定過,如果這場家族鬥爭,他贏了,你敗了,我希望他能答應我,放過你……”
當時靳修臣很不情願,但還是應下了。
等靳家的鬥爭落下帷幕,靳修臣還專門給周煜林彙報過,讓他微信聯係一下靳修竹,看看靳修竹是否平安。
現在細細琢磨,恐怕那時,靳修竹的手機,就已經落到了靳修臣手裡。
而在微信上跟他報平安的人,根本不是靳修竹,而是靳修臣。
所以,靳修臣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放過靳修竹。
而就是因為周煜林的求情,讓靳修臣對靳修竹的厭惡和嫉恨更深,才做出那種事。
思路理清後,周煜林的手心冰涼一片。
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覺得自己的愛人那麼陌生。
更有一種被背刺和欺騙的感覺,讓他難受至極。
—
辦公室
淩數:“這次的合作項目,我再讓利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