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良良給姚夫人安排的住處是和於家在一個地。
從新宅子到於家走路都隻要一炷香。
自從得知姚夫人和於惞有事,又決定送姚夫人出宮後,她就在於家附近尋了一個夠一家數口住的兩進小宅子。
後來於惞拒絕,她想著孩子總歸是他於惞的,以後少不了於家人照顧,也就沒挪地方。
元良良本是想讓馬車從於家門口路過,好讓姚夫人認認路。這會兒,她就直接讓福祿駕車去了宅子。
“扶好了你家夫人。”
看到姚夫人失魂落魄鑽出馬車,元良良趕緊吩咐小禾。
小禾是宮女,元良良本想讓姚夫人自己掏錢買倆丫頭,姚夫人就讓她把小禾留給她。元良良問了小禾,確定小禾心甘情願隨姚夫人後,就放了她出宮。
小禾使出吃奶的勁也攙扶不住最近幾個月胖了一大圈的姚夫人,好在春雨被她主子推了一把,上前和小禾一左一右扶住了姚夫人。
宅子裡的東西該有的都有,一些孕婦用的和小孩用的物品,元良良將自己用過的給了她,和著姚婕妤的全部家當一道裝了馬車,帶了出來。眼下她帶來的人正進進出出收拾裡外,搬東西呢。
元良良帶著姚夫人去了臥房,雖不如宮裡富麗寬敞,但也窗明幾淨。元良良看著挺滿意,這地方比她跟著陛下闖南走北住的也不差了,真是便宜她了。
元良良看著半死不活趴在床榻上的姚夫人,掐腰上前:“有這麼難過嗎?不過就見過一麵的男人。”
姚夫人不住搖頭:“可我腹中有他的骨肉,以後孤兒寡母三個要怎麼活呀。”
元良良恨鐵不成鋼:“能怎麼活,該怎麼活就怎麼活唄。與其伺候男人,倒不如自己一個人快快活活的活著!”
姚夫人繼續搖頭,哭聲那一個震天:“我不過是一個弱女子,又沒有貴妃那樣的本事,就連縫衣服我都不會。我要一個人,大不了去花滿樓,可我還有孩子,還有小禾,吃飯都是問題呀!”
元良良隻覺不可思議:“你怎麼會這麼窮?”
姚夫人悲戚說:“人家本來出身就不好,因為家裡窮才進宮當小宮女的,進潛邸時,隻有西太後賞的幾對珠花。進潛邸後,殿下又要求後院節衣縮食。
本以為到了宮裡會享富貴,誰知就連給嬪妃的俸薪都一降再降,每年連兩身像樣點的衣服都不給。貴妃難道以為人人都像貴妃一樣嗎?”
元良良心知她這話不假,想了想隻好忍痛提議:“那要不然本宮給你點銀子?順便這個宅子,本宮就當送給夫人的喬遷之喜?”
姚夫人:“那怎麼好意思呢。”
元良良:“不好意思呀,那算了。”
姚夫人的聲音急促傳來:“既然是貴妃的好意,民女不敢不從。”
元良良就給她留了銀子和地契。
裡外轉了一圈,確定沒遺漏後,又回到後院,叮囑了一番小禾。哪裡的醫館離得最近,穩婆去哪裡請,實在沒辦法,就去於家求救。
離開之前,她最後叮囑:“叫姚夫人省著點花銀子。”
小禾一一應下。
元良良隨即帶著人踏出宅子。
小禾將貴妃送出門,看著貴妃登上馬車離開,她才忙不迭回了臥房。
“走了?”
小禾:“走了!”
姚夫人一改先前的愁雲慘霧,抱著錢匣子喜不自禁。錢匣子裡有貴妃給她的銀子和宅子地契。以後都是她的了!
小禾將貴妃叮囑的話一一說給姚夫人聽。
聽到貴妃讓她省著銀子花,姚夫人不屑哼哼:“夫人我還能不知道?還用她提醒?堂堂貴妃,就給了這麼幾塊。”姚夫人掂量著銀塊,又摸到地契,“不過好在這宅子值不少錢。”
小禾苦著臉問:“銀子遲早會花光的,花光以後咱們要怎麼辦?”
姚夫人眉眼溫和瞅著小禾:“好丫頭,你跟了夫人一場,夫人不會讓你太吃苦的。放心吧,以後呀咱們靠他們的爹。”
小禾還是愁眉不展:“可於小公子不是定了親?”
姚夫人自在必得一笑:“夫人我在宮裡時鬥不過那群女人,如今還鬥不過一個女人嗎?我能搞定一次男人,就能搞定第二次。”
小禾:“那要是還是不行呢?”
姚夫人臉色一沉:“那男人我不要了,但他們一家人得供著我。誰讓於家公子欠我的呢。”
...
回宮的馬車內。
春雨不滿說:“就不該給她銀子和地契,那又不是陛下的,那都是咱們自己的。憑什麼?
再說咱們又沒對不住她,反過來是她做了大逆不道之事,還是主子救了她呢!憑什麼?究竟憑什麼?”
元良良拍拍她臉:“好了好了。香黛解釋下。”
香黛心裡也有些氣,但她可不敢像春雨一樣。聽到元良良的話,她憋了一口氣說:“這銀子和地契是於家給的。不對,確切的應該說是主子威脅了於家人才拿出來的。”
香黛還是忍不住衝元良良說:“主子,但咱們也可以不給她呀。剛才姚夫人那樣,肯定是故意博同情呢。在後宮的女人哪個能是省油的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