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良良反駁:“誰說沒有送過?”元良良說著,命春雨把她壓箱底收藏的首飾盒拿來。
首飾盒被貴妃用一把小鎖打開,貴妃又從盒裡頭掏出一根鳳穿牡丹金簪,又拎出一串質地通透的玉佛珠。
“這些都是相公送良兒的,重在相公的心,而不是多少。良兒會永遠留著,小胖二胖要,良兒都不給。以後就是良兒的陪葬品。”
陛下唬臉:“這些都是死物,到時自然有朕。”
元良良聽懂陛下的話,立時用驚異的眼神看他。她眼神閃爍,似是難以置信。
她知道陛下很守規矩,也許陛下為了她,會願意妥協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但絕不包括聖訓倫理多少年墨守成規的事。
陛下的意思是……他當她的……陪葬品嗎?
她好想問:那皇後呢?
陛下自然隻會和一國之母葬在一起。這也是她初進宮時耿耿於懷的原因。
後來她才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她告訴自己沒關係的,她會在活著的時候,不浪費一時半刻和他在一起,死後反正她也不知道了,管他呢。
可就算是這樣,她的心裡還是難過的。想一次難過一次。不想吧,好像又很難做到。
今日聽到這話,元良良太驚訝了。她從未有過的驚訝,惶恐,欣喜。
她怕自己聽錯了,含著淚光重複問一遍:“相公陪我,這是真的嗎?”
陛下毫不遲疑答:“真的,不能再真。”
元良良眼中蓄滿了淚,其他話她都沒問,她知道陛下既然應了,肯定會有主意。她隻要信任他就好了。
“嗯。”哽咽的一聲。
而後兩人相視而笑。她的眼中是他,他的眼中亦是她。
二胖為了引起爹娘的注意,那是撒潑打滾,丟東西齊上陣,可惜爹娘至始至終連個眼神都沒給過他。
...
由於陛下的承諾,之後的很多天,元良良都心花怒放喜笑顏開。
有兩回見到皇後她也不再似從前的陰陽怪氣,還同皇後主動打招呼,規規矩矩請安,她還給皇後單獨送了幾件漂亮的衣裳,還拿幾個金條給皇後打了兩套首飾。
收到衣裳和首飾的皇後覺察出不對勁,是怎麼想都想不通。她懷疑貴妃有病,要不是有病,就是有貓膩。可什麼貓膩呢?
皇後猜不著,然後就病了。
禦醫診斷出皇後是憂慮過重。
雖禦醫讓她少煩憂,可那是她能控製的嘛。
皇後戴著抹額,麵如縞素歪在床靠上,推開給她喂水的玄珠。皇後冷冷發話:“這裡不用你伺候了,把玉芬叫來。”
玄珠未多話,應了聲後便退下。不多會兒玉芬進來。
“娘娘,奴婢來了。”
皇後瞧著玉芬問:“雨昭媛那邊可有話傳來?”
玉芬乖覺說:“娘娘放心,奴婢昨兒才問了珍珠,珍珠說雨昭媛在等時機,等時機成熟定當會傳消息給娘娘的。”
“那就是暫時沒消息。”皇後盯著空無一物的眼前,似在想心事,想到何事,臉上顯見不安,“你說她會不會怕了,不準備動手,在故意敷衍本宮?”
玉芬想想,回話:“不會的娘娘,雨昭媛與貴妃恩怨已久,再說雨昭媛明擺著想討好娘娘,聶婕妤的事,還是雨昭媛提醒的娘娘呢。想來雨昭媛是個有野心的,斷然不會輕易放棄的。”
聶婕妤和貴妃對峙,皇後本想助聶婕妤一臂之力來著,但被雨昭媛給阻止了。雨昭媛說是此事不簡單,讓她靜觀其變。
皇後思來想去,一直在猶豫。這樣的機會難得,錯過了要再找收拾貴妃的機會就難了。
皇後覺得雨昭媛果然從小地方來的,太過膽小怕事。腹誹歸腹誹,皇後卻沒再有動作。
果不其然,半日後,傳來聶婕妤被發配皇陵的消息。
而得知全過程後,皇後心知就算她去了,怕也是被聶婕妤連累。皇後心裡數落聶婕妤竟還不如雨昭媛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簡直丟人現眼!此番被罰去皇陵也是該。
皇後聽了玉芬的話,心才定了些。想到小小年紀卻心思縝密的雨昭媛,皇後更為安心的躺下閉目休息。
...
昭媛殿。
元書雨將眼前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剪下,不多會兒隻剩綠油油一盆。
珍珠不解問:“昭媛要這花骨朵作何用?”
元書雨似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何事,她剛才想的太投入了。一笑,說:“本宮隻是想吃鮮花糕了,你拿去給禦膳房吧。”
珍珠越發納悶,卻是沒再問,應下後,收拾了花骨朵就匆匆去了禦膳房。
走去禦膳房的路上,珍珠又忍不住想,昭媛想吃鮮花糕讓禦膳房做就是了,又何必自己摘了花送去?
然後珍珠又想到剛才雨昭媛剪花時的反應,她腳步一頓,而後又白著臉,抱緊裝花的籃子加快速度跑向禦膳房。
元書雨瞧著麵前隻剩綠意的枝葉,越瞧越滿意,莞爾笑了。
她果然猜的沒錯。貴妃正等著聶婕妤往她圈套裡鑽呢。
她該說聶婕妤傻呢,還是單純。這麼明顯的圈套都看不出來,枉費在宮裡這許多年。
元書雨能猜到這是貴妃的圈套,隻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呢?元書雨剛才就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