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宴的發梢還是濕漉漉的,水珠正在安靜地從她的肩頭滴落。
一滴,兩滴,三滴……連成一串,讓許靜生想起被她撞破的,那個潮濕而纏綿的雨夜。
許靜生問:“上次為什麼怕我?”
沒料到他會突然提問,陳宴表情一愣,很快泰然自若地答:“你也拍了我,我們扯平了。”
聽到這麼理直氣壯的回答,許靜生怔了一下,他不得不強調:“是你先拍的我。”
陳宴反問:“那你為什麼要和女朋友在公共場所接吻?”
“……不是女朋友。”
“哦,懂了,是炮友。”
“炮友是什麼?”
許靜生的表情,浮現出一抹呆滯,轉瞬即逝。
“類似一夜情?”陳宴想了想,不知該從何說起,斟酌著,“但是,要更複雜一點,更長久一點的,比朋友關係多了一些什麼,大概是那種,為了滿足生理需求,而發生肉|體關係的床伴?”
見許靜生的臉上還是一個莫名其妙的表情,她問:“不是嗎?”
“不是。”
“難道你們打的是素炮?”
“……你哪來那麼多奇奇怪怪的詞。”
陳宴不再追問,放棄似的攤了攤手,撩起自己的一捋頭發,未乾的水珠在陽光下清晰可見。
乾得也太慢了。她想,一會兒不會感冒吧?
那邊的許靜生看了她一會兒,突然問:“陳宴,你以前來過雲縣嗎?”
陳宴抬眼,看向他。
許靜生的皮膚很白很細,像上好的瓷釉,通體冰涼,他的語氣帶著幾分探究,好像有什麼故事在他的身體中發出回響。
陳宴撒了個信手拈來的謊:“沒有,從來沒來過。”
許靜生靜了幾秒,沒再說話。
他問這個乾嗎?陳宴略有好奇,問:“怎麼了?”
聞言,許靜生的睫毛顫抖了一下,他沒有看陳宴,而是看向操場的邊緣。
他用一種很懷念的口氣,輕輕地說:“你長得跟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有點像。”
陳宴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猜測道:“前女友?”
“不是。”他否認。
“青梅竹馬?”
“沒有。”還是否認。
“前妻?”
“……我上個月才滿18。”
陳宴突然惱火,她不想猜了,單刀直入地問:“你什麼意思?想讓我做替身白月光,也得先問我會不會點頭答應。”
許靜生愣了一下,抬眼,一雙桃花眼裡儘是動人心魄的旖旎。他像小孩一樣,睜著眼睛問:“那你會答應嗎?”
陳宴瞪他一眼,乾淨利索地從嘴裡吐出四個字:“滾你媽的!”
“……彆老是罵人。”許靜生的關注點偏到馬裡亞納大海溝,他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絲毫沒有被激怒,“我惹了你,你卻罵我媽,是不是不太好?”
陳宴看了他一眼:“那我艸你的!”
“……低俗。”
“……”陳宴無語,心想,愛咋咋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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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突然有一塊厚重的雲彩飄了過來,遮蔽了日光,整個操場都被籠罩在陰影之下。
陳宴這會兒心情不好,覺得自己整個人也被籠罩上了一層陰影。
陳宴不想再說話了。
她從台階上走下來,沒有理會身後的許靜生。
走到牆外,另一側有個男生,正靠著牆站著,一言不發,像個雕塑。
陳宴走過去的時候,他正把手上的煙點燃。
餘光裡瞥了一眼,陳宴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