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不可察抬了下唇角，正待開口，卻見小姑娘左右環顧，找到自己的羽絨服和包，準備走人。
幾秒鐘後，車門被用力甩上。
小姑娘頭也不回，徑直走向電梯，上樓。
脾氣挺大。
陳敬淵輕笑著，默默注視一陣，收回目光。
車門外，阿堅安靜等候。
片刻，後座響起男人低淡嗓音：“以後，你專門負責她的日常出行。”
阿堅心頭一震。
“先生——”他急切出聲，想要請罪。
被陳敬淵抬手打斷，徐徐提醒：“對她必須忠誠無二，否則，在我這裡，容不下第二次背叛。”
第一次暗指什麼，他心知肚明。
不管出於何種理由，替女孩隱瞞拖延兩小時，已成既定事實。
倘若這趟鄰市之行，她有所閃失。
不敢想。
“先生放心，絕不會再有下次。”
阿堅垂頭，向男人深鞠一躬，算作懺悔。
“無論何時，你隻需記住一點。”陳敬淵緩緩闔目，喉結咽動碾過暗啞，“相比她的安全，一切都不重要。”
“是。”
阿堅頷首。
一場對話結束於手機來電震動。
陳敬淵輕掃一眼，接通。
裡麵有條不紊的彙報聲傳來，持續兩分鐘後，聽男人平靜啟唇：“按原計劃收購，等合同期滿，全速撤資。”
通話時長僅三分零八秒。
不多不少，足以定生死。
電話掛斷，車廂內徹底陷入沉寂。
陳先生紋絲不動靠著椅背，不緊不慢輕叩扶手，靜待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仿佛在等人。
等誰。
答案出現在八點五十。
車庫深處，行李箱萬向輪的聲音，由遠及近。
中途忽而停頓幾秒。
大概沒料到，過去整整半小時，邁巴赫竟然還駐留在原地。
後座車門打開，男人頎長身軀從容下車，麵容輪廓於昏暗光線裡諱莫不明，難辨情緒。
陳敬淵神色微斂，邁腿朝‘離家出走’的小姑娘緩步走去。
後者見狀慌不擇路，臨時改變策略，轉道另一方向。
目標物，掛綠牌的國產電車。
行李箱不重，被梁微寧乾脆利落塞進後備箱。一口氣坐進駕駛座，砰一聲合上車門，按下啟動鍵。
然而。
？？沒反應。
再看車載係統，屏幕漆黑一片，提示紅色字體‘電量不足，請及時充電’。
是‘不足’，而非‘耗儘’。
再次啟動，仍舊無果。
絕望，放棄。
怎麼可能，明明記得周末還是滿電。
提車才半年，電池就壞了？
埋頭查看出廠手冊，擱在中控的手機響，來電顯示‘陳先生’。
目光落向後視鏡，那道清貴身軀就立在後方。
按下接通。
“想去哪，要不要讓司機送你。”男人低沉嗓音傳入，端得四平八穩。
“.”
梁微寧忿忿不平正要開口，卻聽他聲線又突然緩和，“吃完飯再走，不急於一時。”
隱約感覺到，後方腳步漸近。
最終，男人深邃麵孔投映在玻璃窗外。
“乖一點，車裡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