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球一張一縮,明顯氣得不輕。可它沒有立刻爆炸,不知是被夕琉璃的話唬住,還是因為其他。
夕琉璃本就是痞子心性,見它不反抗反而更無賴了,出手捏捏它圓滾滾的球體,打量一番:“哦~原來裡麵裝著是水啊,我還以為你們都是空氣腦袋。”
淡藍色氣球暴跳如雷:我要鬨了!
夕琉璃總能掐準一個度,在氣球真正生氣之時停手,露出“伸手不打笑臉人”的無恥笑容:“不會這就生氣了吧?不會吧不會吧?”
淡藍色氣球:“……”
真的好想離開,立刻現在馬上!
夕琉璃顯然是不可能放它走的,她哼哼一笑:“我說過了,哪個倒黴蛋被我抓到可是要剝皮抽筋的,你就乖乖等著受死吧。”
她揣著它回去,途中沒有給任何逃跑的機會。不過說也奇怪,泣儒摸起來滑滑的拿不穩的氣球,在她看來感覺還好,沒有出現脫手的情況。
隻是有點冰冰涼涼而已。
夕琉璃鑽出樹林回到河邊,抱著戰利品找到仍在守望河水的泣儒。
“你真的得手了?”泣儒驚喜道。
“嗯哼,要摸摸看嗎?”夕琉璃像獻寶一樣把淡藍色“水球”捧到她麵前,“機會難得。”
泣儒低頭瞧著膨脹得氣鼓鼓的球,猶豫不決:“它似乎生氣了,你不怕爆炸?”
夕琉璃心大如鬥,哎呦道:“沒事,它炸不了。要是真出事我就提前戳破它,讓它知道什麼叫脫水致死。”
在確定氣球膨脹卻沒有一點要爆炸的跡象後,泣儒也跟著夕琉璃學壞,遲疑又略帶點好奇地往氣球上戳一戳,手法與夕琉璃一致。
夕琉璃問:“怎麼樣怎麼樣?”
泣儒:“觸感……挺好的。”
夕琉璃笑道:“我就說嘛!”
“大聲密謀”而聽了全程的淡藍色氣球表示極大無語。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她們現在拿到了象征吉恩森和無槃的影射體,泣儒還能解讀魔藥古籍中記載的不死藥製作方法。
隻需要回到糖果屋製藥救下小紙人,她們就能走出魔藥森林。
可惜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夕琉璃和泣儒原路返回,卻見到糖果屋一片狼藉的景象。
魔藥鍋被打翻在地,書籍散落一地,連迷你精巧的房屋也像是被什麼大型生物活活生啃過,剩下斷壁殘垣與巨大的牙痕印。
原本在這裡看家的小紙人和草藥堆都不翼而飛。
夕琉璃與泣儒對視一眼,二人都能看見對方眼中的警惕與迷惑之意。
這是一場突如其來的襲擊,甚至沒有寫在泣儒的魔女劇本裡。
還未等她們展開調查,肇事者們自覺出現,又或者說他們早已等候多時。身著統一服飾的士兵們從隱密的樹乾後、樹叢中破影而出,踏著整齊劃一的步伐,強勢將她們團團包圍。
是紙人!
它們頭頂烏黑高帽,胸前佩著象征皇家的徽章,表情嚴肅莊重。為首之人的帽子更是高得出奇,它手提長劍嚴聲道:“國王有令,抓捕一切配製不死藥的罪犯回宮!”
不死藥?
夕琉璃聞言,腦中即刻猜出是怎麼一回事。
按故事邏輯,紙人們不可能自己主動推進劇情的,除非主角團完成了劇本的前提條件。也就是說,紙人們是否找上門來取決於她們做了什麼。
從士兵的話可知,它們要抓捕不死藥製藥罪犯。那她們應該就是采集不死藥藥材而觸發不屬於主線的劇情。
——即開啟了支線劇本。
泣儒眼眸閃過暗芒,為士兵們的無禮之舉流著淚哀歎。
區區幾隻紙片人也想將她抓住?
她右手一動剛要出手,豈料被夕琉璃按住阻止。對方暗暗捏了捏她的手心,以示寬慰。
夕琉璃麵不改色往前走一步,平靜地接受士兵的逮捕:“既然是國王陛下的命令,我們願意聽從遣令。”
對她而言,無論是被當成製不死藥罪犯,還是製藥救下小紙人,都可以進入王城。因此這兩種故事走向她都無所謂。
夕琉璃臉上展露出放棄抵抗的表情:“不過在跟你們走之前,我有必要確定一下情況:糖果屋外的孩子,是你們帶走的嗎?”
“你說紙人村的餘孽,它早就被先遣隊押回王城。”為首之人語氣不善,帶著滿滿的惡意,“你們還是管好你們自己吧——來人,給我押走!”
聽到命令的士兵們押解著夕琉璃她們,聲勢浩大地往王城進發。
糖果屋的位置離魔藥森林的出口並不遠,她們沒多久就靠近夕琉璃口中說的“舞台屏障”。
此刻的它不再是無色無形,而是呈現出一層透明的灰。
士兵們視若無睹,仿佛不知曉屏障的存在,一個個順利自然地穿過它,去往屏障外的皇家領域。
夕琉璃被推搡著來到屏障前,眼一閉一睜,竟無險通過它。想來是在支線劇情期間,她們不受主線劇情的地方區域約束。
王城與當時夕琉璃在村莊看到的一致,是一座飽含古典色彩的城鎮。街道兩排杵著煤油燈,即便在暗夜也不失明亮。市民閒暇散步,服飾華美且舉止優雅,與紙人村的村民大相徑庭。
鐘塔仍保持著七點八分的狀態,隻有秒針不停在兩數之間來回擺動。寬闊平坦的大理石廣場矗立著國王的個人雕像,它目視前方英姿煥發,騎著駿馬,劍指某一巍峨高山。
士兵們押送的隊伍異常顯眼,它們步伐整齊地踏進王城,夾挾著兩位犯人,很難不引起彆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