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恭喜，夕琉璃沒有一點死裡逃生的喜悅：“我這輩子跟畫廊過不去了，何嘗不是一種生不如死。”
短短兩三天，她遇見的人不是畫廊的，就是與畫廊有關的。朝玲瓏是，餘流風是，姚琮也是，她就像是掉進一個爬不出去的洞，四麵八方都是畫廊的壁。
夕琉璃揉了揉被手銬栓疼的手腕，帶點置氣的意味：“現在跟我提‘老師’兩個字，不嫌手疼嗎？”
在遼音塔的一程中，夕琉璃對姚琮的態度算得上友好了。可能是“粉絲身份”和“未成年人”的標簽加持，夕琉璃從來沒有懷疑過姚琮的身份，也就是這樣讓姚琮來了個真正的漁翁得利。
被自己歲數小的孩子騙，可稱不上什麼美好的經曆。
姚琮的手到現在還纏著夕琉璃紮的繃帶，他從外邊回來後就一直處理事情，沒來得及去醫療室更換。
他沒有扮演時的那般怯懦擔心，麵對夕琉璃略帶諷刺的話語仍能安然笑道：“一點小傷而已，沒什麼大礙。要是老師覺得不解氣，我也可以把另一隻手搭上。”
夕琉璃露出拒絕嫌棄的神態，她斷然不會像沒理智的僮心一樣咬他，不過姚琮的話倒是提醒了她：“說來——僮心也在畫廊基地內嗎？你們打算怎麼處理？”
姚琮搖搖頭：“她在你清醒前就離開了，我們沒有把她帶回基地。”
夕琉璃不可思議：“我沒聽錯吧，你們畫廊居然肯放過靈異？這是改信佛祖了？”
姚琮真心覺得夕琉璃對畫廊帶有偏見，特地為她解釋畫廊的獵殺規矩。
原來畫廊不會獵殺世間所有靈異，有靈異若滿足一定條件，畫廊就會酌情采取保留監查的措施，暫時不會傷其性命。
條件有三：一是該靈異具有極高的研究價值；二是該靈異具有一定的社會名譽；三是該靈異未造成嚴重的不良影響。
作為樂壇巨星，又身負不死祝福的僮心輕而易舉就把前兩點條件給拿下了，再加上僮心至今為止未奪走任何人性命，意識清醒情緒穩定，外泄的異融能也沒有超過閾值，相對來說比較安全。
滿足了三者條件的僮心很快被姚琮放行，走得是堂堂正正。奇怪的是在收拾遼音塔廢墟的過程中，他們沒有發現大廳那塊神秘的看板，它正如來時一樣，消失得出其不意，令人捉摸不透。
“哦對了，這個是僮心留給你的聯係方式，說是有需要就可以找她，算是一種報答，我順便轉交一下。”姚琮遞給夕琉璃一張小紙條，裡麵寫著寥寥數語。
夕琉璃看完，隨意把它塞回口袋裡：“說完她，不打算談談你自己嗎？”
“我？老師是指道歉還是什麼？要是想要道歉，我可以當場賠個不是。”在姚琮眼中，道歉並不值錢。
“我沒問這個。”夕琉璃不需要姚琮這沒有誠意的賠禮道歉，她還惦記著之前姚琮的話，“你說你的靈異朋友被畫廊的人殺了，因此你恨上了畫廊……這些也是假的嗎？”
回望過去，姚琮是「繪櫻」粉絲的身份是假，自卑懦弱的性格是扮演的，那麼當初他在家裡所說的自身往事也是假的嗎？
姚琮一愣，以為夕琉璃早把這事拋在腦後。他臉上短暫出現了片刻茫然，但很快被自己的堆砌的笑容掩蓋：“……不，那事是真的。”
夕琉璃：“所以？”
“老師不要忘了，我是畫廊的人。”少年仗著自己年紀小，俏皮地朝夕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