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刀拭符》全本免費閱讀
池家府邸內,天清日朗,嶙峋假山旁潺潺流水躺著,片片杏花瓣飄在水麵上,隨著水流的落下而泛起陣陣漣漪。
水層上不時有泡泡升起,下方肥美靈活的小錦鯉翻來躍去的擺動著魚冀,分外活潑。
秦嫻在假山下不滿地衝著上頭坐著的少年郎嚷嚷著:“你說話啊!聽晚到底何時歸家!我已攢了好些時日的八卦同她說,可她又沒給個信說究竟何時回來,快憋死我了!”
上方那眉目清冷的少年郎盯了她片刻,目光瞧不出絲毫情緒,緩緩開口:“不知。沒說。”
這話好似是火上澆油,秦嫻霎時怒了,叉著腰瞪他:“池崇!你這個棺材臉!多說幾個字會死嗎?!那可是你姐!你姐出遠門,這都幾日了還不捎封家書回來,你怎的一點都不上心啊!”
池崇聽著秦嫻暴跳如雷的指控,淡淡地“嗯”了一聲,隨即便神色自若的換了個姿勢繼續曬起太陽。
秦嫻像是一拳狠狠砸在了棉花上般,奈何自己氣的紮著的雙花髻都散亂的鬆開了些,對麵這位“老大爺”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問風月,不聞她語。
她賭氣般的跺了剁腳,便要轉身走,這時卻意料之外地被叫住了。
“也不是沒有。”
池崇骨相分明的半邊臉沐浴在陽光下,目如朗星,挺鼻薄唇,眉眼間細看去與池妤極為相似,隻是多添了幾分清冷。
他麵無表情的憶道:“走之前,她說,她受人所托,要去找一個東西。”
“哈?!找什麼?我怎不知?”秦嫻懵了。
“好像是叫,無極。”
*
周晏禮微微側了身,池妤這才瞥見他背在後頭的手裡還挾著似是案宗的卷軸。
他將卷軸拿至身前,晃了晃:“這案宗,是大理寺今天一早剛遞上來的,我還沒來得及細看。諸位若不介意的話,周某便同諸位分享了。”
接受良好的忽略了手上案宗被強烈注視著的灼熱感,他一掀官袍,隨手拉了離自己最近的凳子便坐了下來。
周圍似是突然的靜默了下。
周晏禮神態自若地在桌子上輕推開案宗,大致掃了眼,道:“死者為近日京城連環殺人案凶手汪順,昨夜戌時於詔獄中自殺,凶器為一根竹筷。過程中死者捅了自己的喉嚨兩至三次。第一次捅破時,喉部遭受外傷,脖頸氣管受損,導致窒息。後又拔出,捅了第二次,頸動脈被刺穿,死者大出血,出現失血性休克,被迫倒地,後死亡。但對於第三次是否有過捅入舉動,負責此案的仵作似乎並未達成統一意見。”
說到這兒,他倏地頓了下,盯著某處文字,略有所思的蜷了下手指。
“由於現場的竹筷掉落在一旁,捅入第二次後拔出的說法更為合理。但於驗屍過程中,發現了與前兩處均不重合的第三處捅入痕跡,撕裂痕跡明顯,力度極大。”
池妤瞄見,他的左手食指上正帶著枚清透的青玉扳指。
周晏禮似乎很喜歡玉。
那扳指成色很好,價值也想必不菲,再加上他腰間懸著的那塊,說不準能買的下京城的好幾間商鋪子。
“怎會如此?!”季九淵的鼻頭皺了起來,率先質疑道:“這不可能!昨夜我們瞧過了,汪順死時躺在地上,當時定也是極度虛弱了,哪來的力氣捅第三下?何況他當時拔出來就已經夠費勁了。”
柳昭一反常態的沒有反駁季九淵,而是歎了口氣,蹙著眉接過話茬:“話是這麼說,但這屍體上殘留的傷口卻不能作假。昨晚將汪順的屍首送去大理寺前,我大致看了眼,他的喉嚨處確確實實有著幾道不重合的痕跡。當時沒具體數究竟有幾道,但現在想來,起碼也是三道起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