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殿起火,秦顧被刺。
而秦昊蒼亦是在寢殿險些喪命,好在秦燃及時出現,替秦昊蒼挨了一劍,但也隻是手臂上受了點皮外傷。
至於其他質子,一發現火勢,便都及時逃出了側殿,並無任何傷亡。
我除了嗆了太多的煙外,身上也並無大礙。
倒是秦顧,身中數劍不說,替我擋屋梁時又被砸傷燒傷,情況甚是嚴重。
而魏馳將我從火海裡救出時,一心隻想著我的死活,連後背衣袍著了火未曾察覺。
幸虧有旁人及時注意,朝他潑了盆水,才堪堪滅了他後背上的火。
但不可避免的,魏馳的後背上還是燒出一片水泡來。
好在有隨行太醫給他塗了緩解灼痛的藥膏,夜裡他才沒那麼難受。
行宮側殿被燒了,禦前太監臨時給我們這幾個質子安排了個宮女太監們住的院子。
院子不大,房間也少,隻能兩三人擠一間。
想著能有命活著,且明日就回洛安城了,質子們便也都忍了。
我和魏馳共睡一屋。
床榻上,魏馳側臥同我聊著今晚的事。
聽他同我細細一說,才知道今夜的刺客竟然是兩夥人。
刺殺秦昊蒼的那夥人,實則是三皇子秦燃和魏馳早已謀劃好的事,刺客也早早就安排妥當,隻是一直在等待合適的時機。
恰好今日秦昊蒼作死要來泡溫泉,便給秦燃提供了一個做戲的機會。
魏馳倒是想趁機真把秦昊蒼給殺了,但秦燃有自己的算盤。
秦燃的心思很明顯,他身為三皇子,既非長子,又沒有強大的母家勢力可以幫襯,秦昊蒼若是死了,他奪嫡的希望更加渺茫。
秦燃想借用刺殺,來場舍身救父,提高自己在秦昊蒼心中的地位,最主要的是想將嫌疑引到其他皇子的身上。
畢竟,秦昊蒼想立十皇子秦顧為儲君的意圖已經十分明顯。
勢必會有皇子想,為何秦顧可以,他們便不行?有人心懷不滿,設計刺殺一事,也是合情合理的。
那首先會被秦昊蒼懷疑的,便會是大皇子。
秦燃的算盤便是不臟自己的手,一邊在秦昊蒼那裡討好裝乖,一邊借他人之手慢慢掃除他前麵的兩個障礙。
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而魏馳便是那隻黃雀。
再說另一起刺殺,魏馳很肯定那夥人不是秦燃背著他安排的。
因為,按照他二人的合謀布局,在現階段,秦顧反而是他們要利用的棋子。
誰又會提前撤掉對自己有用的棋子?顯然不會。
那安排另一場刺殺的人,便是在其他皇子之中。
魏馳攬著我的腰,若有所思地低聲道:“得再扔些誘餌,讓水底的魚都動起來,北臻的水才能再渾一些。”
想起秦顧已知曉我女兒身的事,我惴惴不安起來。
大致將事情的經過同魏馳講了一遍後,我憂心道:“我是不是,就不該救秦顧?”
魏馳無奈反問:“你說呢?”
我有些頹喪,又有些煩躁。
魏馳輕撫我的臉,安慰道:“可不救他,柒娘照樣睡不著,不是嗎?”
我用力點頭:“那倒是。”
不愧是魏馳,一句話就讓那折磨人的糾結和悔意消失得無影無蹤。
“彆擔心,一切有我在。”
魏馳將我按進懷裡,就像兒時母妃那般哄我一般,輕輕拍著我的後背。
為了給我吃安心丸,他又慢聲道:“本宮現在兵權在握,已足夠護你安生。”
溫軟在我的額頭落下,魏馳低聲喃喃。
“誰也彆想把柒娘從本宮懷裡搶走。”
“你是本宮的,而本宮是柒娘的。”
我不敢抱魏馳,怕碰到他背後的水泡弄疼他,隻能摟著他的腰。
可這腰摟著摟著,我的小手就不知怎麼不聽我使喚了。
“魏太子這個大靠山,本公主可得靠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