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顧登時腰坐直了,肩膀似乎也展得更開了,竟然一下子自信起來。
“聞香之後呢?”
“觀色,好的茶,煮出來的茶湯清澈通透。”
秦顧低頭瞧了眼杯中茶,用力點頭:“那這是好茶。”
拋去戰場的對立仇恨,不得不說,秦顧這人還是有憨傻單純的一麵,也算得上值得深交的人。
我輕聲笑了笑,點頭道:“當然是好茶。”
“然後呢?”,秦顧好奇道。
“然後便是品味,充分去感受茶水的苦澀甘甜,然後品味的過程去沉心靜氣。”
我抿了一口茶,同秦顧吟念道:“輕啜一口心神靜,半盞清幽意無窮。塵世煩憂隨風散,茶香淡雅潤心胸。”
秦顧一邊抿著茶,一邊直勾勾地瞧著我。
品了半晌後,他開口道:“羅裡吧嗦的一句沒記住,但是,歲世子說什麼,本王聽得都好聽。”
秦顧放下茶盞後,端詳了我半晌,雙手撐在茶桌上,探身朝我的麵前湊過來。
“要不,你跟本王試試?”
“就萬一,咱倆都是那種人呢?”
“就萬一,試了後,就真他媽的合適呢?”
秦顧的身子越說越往我這邊探,眼見著大半個身子都過了茶桌,逼得我的上身不停地向後仰著。
秦顧現學現用:“就好像這茶,本王不學著如何品,又怎知品茶的妙處?歲崢,你就跟我做一次唄。”
“......”
我正糾結該如何扁一頓秦顧呢,於世恰巧進來,一掌乎在秦顧的臉上,將人給按了回去。
“死了那條心吧,我家世子跟我試,也不會跟你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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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馳番外篇(7)
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雪。
魏馳早起出門去文津閣前,叫住了要去備馬車的玄掣。
他站在廊廡下,披著玄色狐裘,伸手去接漫天飛雪。
看著雪花落在指尖、掌心瞬間融化時,他笑道:“良辰吉日,宜蹭車。”
玄掣聽得雲裡霧裡。
“蹭車?蹭什麼車,殿下可是身上哪兒癢癢兒,屬下要不給您撓撓?”
一旁的長生公公聽了,恨鐵不成鋼地用拂塵甩了一下玄掣。
“這幾個影衛當中,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木頭疙瘩。”
“能蹭什麼車,當然是去蹭歲世子的車。”
玄掣恍然大悟。
“恕屬下多句嘴,殿下如今這路數,著實小家子氣了些,太配不上殿下的身份。”
“要屬下看,還不如跑過去直接把人給搶來更痛快,生米煮成熟飯,量那於世再怎麼不樂意,也鬥不過殿下。”
魏馳斜眼冷冷地看了看玄掣,從他手裡奪過箱籠,片字未言,轉身順著遊廊朝院門外而去。
長生公公看著玄掣唉聲又歎氣,說了句戳他心窩子的話。
“你能耐,你去把溫小娘子搶來,生米煮熟飯,豈不痛快,何必天天在這兒悶悶不樂?”
話落,長生公公甩了下拂塵朝魏馳身後跟去,並小聲嘀咕了一句。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玄掣站在原地,尋思了一番。
他撓頭苦惱道:“霸王硬上弓,那溫晴還不得恨死我,萬一弄哭了,豈不是更難哄?”
......
一番扮慘裝可憐,魏馳如願坐上了“歲世子”的車。
可瞧見於世與他的柒娘肩並肩地坐在一起,獨留他孤零零地坐在一旁,魏馳的心裡酸澀異常。
她與於世一起時,比同自己一起時,總是更加親近且自然。
是啊,他就是外人。
無法擠進他們中間的外人。
人家有十幾載同生共死的情誼,他隻有一年不到的床笫之情。
她睡夠了就跑,利用完就走,何時把他放在心上當自己人了。
魏馳心中嫉妒得要命,卻也保持著理性。
他對自己說,再試這最後一次,無法將他的柒娘釣回來,那便成全她。
車蹭得雖然讓人發酸,可能與“歲世子”一同離家,一同抄書,再一同回家,卻也有一絲絲的甜頭能中和那點酸意。
魏馳就是要在她的麵前頻繁出現,以此來讓自己更加有存在感,順便也給於世添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