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興高采烈地同於世分享從秦昊蒼那裡討來的彩頭。
可於世卻隻淺笑淡淡,一副滿懷心事的樣子。
相識十幾載,我又怎會看不出於世的心思。
雙手掌心朝上,我朝於世伸去。
於世見狀,將手也覆在了我的手心上。
寬大修長的手滿是薄薄的繭,在冰雪寒天中不知等了多久,連手心都是涼的。
我握住了這雙為我和皇兄打天下的手,揉搓哈氣,給於世暖著手。
“彆胡思亂想了,皇兄都給我們賜婚了,你還瞎擔心什麼?”
我試圖寬慰於世:“而且,我現在是南晉世子,一個男兒的身份,還能與魏馳有什麼瓜葛?”
於世反過來握住我的手,拉到唇邊輕輕吻了一下。
“隻是心裡很不安。”
“我在宮外等你時,腦子裡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有。”
“我知你心裡還裝著魏馳,所有更怕你見了魏馳,舍不得他,以後會不要我。”
“怎麼會不要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我看著於世,緊著眉頭犯起了愁,“既然你這麼擔心,要不,我們乾脆回南晉算了?”
“說得容易。”
於世終於有了笑模樣,抬手掐了掐我的臉蛋。
隨後他捧著我的雙手,神色認真道:“歲和,永安城攻城那一戰,我在死人堆裡找你時,知道我都想了些什麼嗎?”
我搖頭,“都想了些什麼?”
於世說:“我想,隻要上天能讓你能活著,我什麼都可以,怎樣都無所謂。隻要你能好好活著,即使你心悅的人不是我也可以,你想共度餘生的人不是我也可以。可是,真到了今日,我竟然又變得這般婆媽矯情起來。”
於世抬頭看著我,自嘲般地笑了笑:“一顆心,真是不由人啊。”
鼻眼一酸,我突然就淚了目,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於世低下頭,細細摩挲我的手指,柔聲又說:“我的歲和吃了那麼多的苦,以後的日子定要過得開開心心的才是。”
輕輕“嗯”了一聲,我與於世十指相扣:“你也是,我們一起。”
......
馬車壓著石板路,在寒風呼嘯的冬夜裡,輾轉回到了質子們所住的番館。
沐浴更衣後,我剛要躺下休息時,在那邊替我整理衣袍的流蘇突然走了過來。
“殿下,奴婢怎麼沒見過這條帕子?看著麵料好像是上好的天蠶絲做的。”
我從床榻上坐了起來,看向流蘇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