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袍淩亂垂搭在各處,榻上狼藉一片。
三頭白花花的瘦豬就這樣暴露在我的眼前。
比較了一番,身材都比魏馳差遠了。
肩不夠寬,腰不夠窄,臀不夠翹……總之,差強人意。
心正不亂,即使看到再臟的事,也毫無波瀾。
雅閣門外的侍衛聞聲,此時已拔劍衝了進來,紛紛將我圍住。
我站在原地,麵色平淡如水地看向正被人從後麵頂的晏王。
下巴微揚,我端的是高冷孤傲的睥睨姿態。
“想來是晏王混淆了,還把我當成那個任你差遣使喚的柒娘。”
指間套上峨眉刺,輕輕一撥,峨眉刺快速地在我掌心轉動,旋出我內心騰騰升起的殺氣和憤怒。
我冷聲道:“我不是來找你談的,而是來找你討東西的。”
氛圍被我砸了,晏王也再無心思荒唐淫亂下去了。
他同兩人示意。
晏王身前身後的兩名男子會意,分彆抽身而退,撿起地上的衣袍,從容地係裹在身上,退到兩側。
晏王也隨手撿來一件衣袍披上,又端起了那副文雅的君子之態。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我,神情雖然親和,眼底卻是怒意翻騰。
“就憑你一個人,也敢在本王麵前放肆?”
晏王慵懶地靠坐在羅漢榻的扶手上,目光幽幽地威嚇著我。
“彆忘了,你那點殺人的本事,可都是在細作營學的,跑到本王麵前耍狠,簡直是不自量力。”
我從懷裡掏出一個銀製盒子。
這盒子是我讓於世提前幫我花錢定製的,巴掌大小,配有密鎖。
將盒子拿在手中,我衝著晏王晃了晃。
“廢話不多說,我已經替你殺了魏馳,也按照晏王殿下所言,偷到了魏馳拿來威脅你的那些證據,包括人證被魏馳藏在了何處,我也知曉。”
晏王微微蹙眉:“本王都不急,你急什麼?"
他朝我伸出手來,不耐煩道:“既然如此,就快交上來吧。”
取下密鎖,我將銀盒子扔給了晏王。
“文書現在不在我手裡。”
晏王拿著那銀盒子打量,挑眉,目光陰鷙地看向我。
“何意?”
我冷笑了一聲,慢聲慢語地同晏王說出了我的心思。
“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是晏王殿下這樣的人,誰知你過後又會耍什麼滑頭?”
“我總不能白白替你殺了兩個人,又幫你銷毀一切不利於晏王的文書,到最後卻落得人財兩空吧?”
“當著我的麵兒把玉璽放進去,我鎖上密鎖,再交還給晏王保管。”
“這樣一來,沒有我,晏王也打不開這個盒子,更不會輕易做手腳,歲和才好安心陪同晏王去挖陵挖寶。”
話說完,我又補充了一句。
“啊,對了,若是我今日死在此處,於世明日便會將所有與晏王有關的證據,都送到大理寺少卿鄭大人的手裡。”
“另外,再提醒殿下一句,我和於世是從細作營裡出來的,細作營的運作,這些年做過的勾當,還有晏王手下的名冊,可是一清二楚。這幾年,記下來的冊子……”
我用手指比了比厚度,看向晏王笑得意。
“也就這麼厚吧。”
“魏馳手中的證據,加上我和於世的,若是送到聖上手中,應該夠殿下即刻人頭落地了吧。”
晏王氣得用力抓握那個銀製盒子,麵色猙獰地咬牙切齒,身上文雅君子之風全然不見。
“沒想到,本王竟然養了條反咬主人的瘋狗!”
我衝著促狹笑道:“晏王殿下這動不動就罵人的習慣,可真是有辱斯文!瘋狗就瘋狗吧,總比你這種隨時找人上的畜牲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