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主樸二人先前手足情深,外人自是不好評價。
南喬便問重點:“就算他性情大變,為什麼要殺十九娘,十九娘也沒得罪過他吧?”
花鹿雲舟沉默,似乎在找措辭,好一會兒才說:“因為,大概因為大公子曾為她丟了半條命。”
“半條命?”南喬細想狐十九娘講述始末,“何時為她為丟過半條命。”這麼重要的事兒,狐十九娘不可能不提。
“她當然不會說,因為她根本不知情。”
白虎見憐突地再次大叫:“我想起來,我很小的時候,大哥有一次重傷,足足養了好幾個月不能出門。”
花鹿雲舟道:“黑豹族之行那次,我與十九同時被俘,縱使大公子再怎麼厲害,也是在彆人家的地盤上,他們自知單打不是大公子的對手,隻得用手上的我們作為籌碼。”
“我是男子,至多受些皮肉之苦,可當黑豹蒼農發現十九其實是名女子,便以要將她送去犒勞兄弟為由,逼大公子就範。”
或許有點感同身受,鳳凰傲憶問:“如何叫就範。”
“包括但不限於自殘、放血、試藥以及……作為試練術法的活把子。”
自殘與放血也就罷了,術法修煉者都明白,試藥或是當做試練術法的活把子到底有多可怕,莫不說一般人根本不會用活人當把子,就算極凶惡者,也隻聽說用罪大惡極的犯人試練。
“……”短幾個字,光靠想像,也知道經曆者的痛苦,何況是從小養尊處優的白虎大公子。
寒鴉紅裳哆嗦了一下:“好變態。”
黃鸝高俊臉抽了抽,似乎在想像自己要經曆那些事,不知能不能頂得住。
朱雀淩青呲牙:“好歹毒。”
畢方靜雲說:“我曾與黑豹一族接觸過,此族確實不善。”
靈鳥族都能出個鬼車這麼變態的種族,靈獸自然也不缺異類。
在那之前,黑豹族實力僅次於白虎族,那次圍絞屠殺之後直到現在一百多年,他們依舊沒緩過來,零星族眾苟延殘喘。
花鹿雲舟繼續道:“等我們被救出,我再到見到大公子,他幾乎不像他了,即便如此大公子也要執意悄悄回去養傷,說什麼也不讓我將他的傷勢告訴十九,一年後傷好,才迫不急待去尋她。”
事情大概也就明了,白虎見風喜歡狐十九娘時,為她生為她死,為她肝腦塗地在所不惜。等一半鳴蛇血入體,冷血無情時想到自己受的罪遭的難,怎會甘心,自然要在狐十九娘身上加上利息全部討回來。
那麼問題來了,有兩條路走,一是滿足白虎見風變態的報複欲犧牲狐十九娘,這點完全不現實,二是讓白虎見風恢複正常,但毫無頭緒。
眾人沉默下來,鳳凰傲憶似乎並不關心這個,看到南喬擰眉,也就幫著認真想想對策。
“有個方法或許可以一試。”畢方靜雲突然說。
南喬喜道:“姑姑快說。”
畢方靜雲道:“據說鳴蛇有一天敵,常常在它們口下奪食救命,外形堅硬,體型龐大,鳴蛇對它們無從下口,所以為天敵。”
“良龜?”鳳凰傲憶問。
“正是良龜。”畢方靜雲說,“良龜生性溫吞,性情極善,我在想既然鳴蛇血可以使人凶殘,據說良龜的唾液可解鳴蛇毒,那麼良龜的血可不可以……”
南喬立刻反應過來:“中和掉白虎見風體內的鳴蛇血。”
聽到這裡,花鹿雲舟撲通一下跪了下來:“南喬姑娘,少君殿下,求你們救救我家公子。”
他十分有眼力,看得出來這裡地位最高的雖是鳳凰傲憶,但真正作主的其實是南喬。
“是啊,你們幫幫他吧,也幫幫我大哥。”白虎見憐軟巴巴求情,“說起來,我還是喜歡那個愛笑的大哥。”
救當然要救,但南喬重傷初愈,彆說她沒法完全這項艱巨的任務,就算可以,鳳凰傲憶也會第一個跳出來的反對,可放眼整個花紅柳綠,就隻有……
“我去吧!”畢方靜雲站出來,道:“西南荒蕪沼澤雖然危機四伏,但良龜天性純善,不是難對付的東西,以它們的體格看,抓一隻來用就夠了。”
南喬真是對她感激不儘:“那就煩勞姑姑了,我讓高俊去助你。”
黃鸝高俊挺挺胸膛:“好,沒問題。”
“南喬,我也去吧。”寒鴉紅裳突然道,“我可以提前告知姑姑防範危險。”
寒鴉族天生的危險預知能力,太適合在那種地方用,南喬自然不會反對,不過她還是要提醒一句:“姑姑,紅裳膽子小又怕疼,你們務必要護好她。”
“哪有?”寒鴉紅裳臉紅了紅,“我自己會跑。”
黃鸝高俊拆穿她:“會跑有什麼用,那種地方,哪個東西不比你跑的快,你彆離我們太遠了。”
畢方靜雲笑道:“那是自然,會毫發無傷給你帶回來。”
事不宜遲,狐十九娘還不知能撐多久,他們簡單收拾收拾當天就出發了。
白虎見憐與花鹿雲舟多留了一會兒,若要換血,則需要完全控製住白虎見風,如何完全控製住他需要小小商議一下。
商議過後又覺得這不是大問題,因為鳳凰傲憶的修為可以碾壓白虎見風,不然也不會在那日南喬重傷昏死之後,還能對一對二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