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個滿臉疲倦,一個麵色慘白,一上一下地對峙了稍許。
鳳凰傲憶終於開口:“你知道了?”
“虧我知道了,我若是沒看到,你還打算瞞我多久,一會兒是少君殿下,一會兒是靈鳥族第一高手,殿下玩得很歡樂嘛。”南喬諷道,“那你現在告訴我,你是把鳳凰傲憶弄死後頂替的白夜星涯,還是閒著沒事變成白夜星涯大殺四方的鳳凰傲憶?”
鳳凰傲憶卻問:“你生氣了?”
“說。”
“好。”鳳凰傲憶老實道,“白夜星涯隻是我方便在外行走時的化名。”
南喬咬著牙:“很好,從一開始你就騙著我玩是不是?”
“不是。”鳳凰傲憶放緩語調,“七十年前我想幫你,礙於我身份不便。”
“那後來呢?”南喬怒問,“後來又裝白夜星涯做什麼?沒事兒跟我提一提他又是為什麼?”
鳳凰傲憶語塞許久,他抬手附上南喬的手腕:“我隻是想試試,試試你是怎麼看待白夜星涯的?”
還能怎麼看,感激、欣賞、或許有一點點兒心動吧!
南喬收斂心情又問:“試就試,為什麼又要頂著那張臉來見我?”
“本來是不想見的,但那次你好像生氣了,不想讓你生氣,所以就想來交待幾句也好。”鳳凰傲憶無奈,“其實我早不記得白夜星涯跟你相處時應該是什麼樣子,還怕說錯什麼露出馬腳。”
難怪上次見白夜星涯,感覺他哪裡不對勁兒,現在想想七十年前的白夜星涯不正是冷漠版的七十年前鳳凰傲憶。
“不對。”南喬突然醒悟,忙問,“白夜星涯參加了十年前的較武,較武報名時需驗明種族印記,你如何能蒙混過關?”
如較武這種盛會,驗明種族印記是必要環節,根本無法作弊,也沒聽說過什麼術法可以改變種族印記的形態。
“這個嘛!”鳳凰傲憶盯著她,聲線放緩,質感更足,“我暫時沒法解釋,但我不會傷害你,你是知道對吧?”
要命,南喬自認為從來不是個專一的人,以前曾對八個男模都有感覺,統統要給點資源。可當兩個同時讓她很心動的男人變成一個人,她真的招架不住。
鳳凰傲憶目光流連在她微微泛起紅的臉頰上:“所以,能從我身上下來了嗎?”
“不能。”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南喬就是氣不過,莫名其妙氣不過,總想對這個人耍耍脾氣,“除非你告訴我,七十年前捅你的人是誰?彆說你沒抓到,我信你個鬼。”
“沒有。”
南喬蹙眉:“什麼?”
“我是說沒有人,是我自己。”
“……”完了,果然猜得沒錯,他自己捅了自己一劍,然後賴在南喬身上,當然不是因為他們有仇,是實實在在儘自己當時所能儘到的全部力量在好好護著她。
事實上,南喬被關進天澗地牢之後,朱雀畢方二族就再也沒有機會和理由動她了。
南喬從鳳凰傲憶身上翻下來,胸膛又痛了一回,鳳凰傲憶忙扶她一把:“有話直接問,乾嘛非得這麼大動作,我讓槐安進來看看。”
“還沒完。”南喬再次揪住他的領子,“既然是為我好,為什麼天澗地牢裡的七十年,沒見殿下去看我一眼。”
聞得此言,鳳凰傲憶方才麵色沉了又沉,“誰說沒有?”
“……”
鳳凰傲憶輕輕拍開她的手:“有,很多次,數不清多少次。”
“……”大概她的傷還很重,南喬心臟處傳來此許異樣感,似乎有亂竄的氣流,又麻又癢還會膨脹,她竟然沒敢再繼續問下去。
見她安靜下來,鳳凰傲憶起身要出門叫人,南喬本就沒事,想扯住他衣袖阻止,誰知一個踉蹌朝就要朝床下跌。
鳳凰傲憶卻一驚,一把將她撈起之後摟在懷裡,他抱得很緊,且越來越緊。
他又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誰說沒有去看過你,本不想讓你這麼早知道,我還不能……”
此刻,不用再質疑了。
從前南喬無數次想過,鳳凰傲憶這位男主哪兒哪兒都不對勁兒,這樣好像就說得通了。
他怎麼會喜歡上自己呢,像在夢裡一樣,好比窮久的人突然中了頭獎,無法言明的感覺。
雖然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南喬有些想不過來,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她喜歡他。
正在這時,有人輕輕叩門:“南喬,你和殿下聊完了嗎?姑姑來看你了。”
鳳凰傲憶這才放開南喬,並扶她在床上坐好,自己則去打開了門,寒鴉紅裳與畢方靜雲,還有重明槐安依次走進來。
“姑姑。”南喬叫了一聲。
畢方靜雲先鬆了口氣:“可算醒了,你都不知道這些天樓裡死氣沉沉的,我瞧著你醒來的氣色比之前好了不少,這會兒都紅潤了一些,還是槐安醫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