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南喬能動了,五感也恢複正常,她躺在竹屋裡地麵上,身下是乾燥的軟草。
雨停了,南喬坐起來下意識檢查自己,身上的衣服很完整,沒留下被撕扯過的痕跡,甚至腰封的帶子還是自己打好的花結,也就是說白夜星涯什麼也沒做。
當下鬆了一口氣,看來所謂的“神仙搖”,大概率虛張聲勢的成分更多一些。
南喬走出竹屋,正好迎上外出買包子回來的白夜星涯,他抬頭望見南喬腳步頓了頓又提步走上前,將包子遞過來:“熱的。”
“多謝。”
兩人坐在竹屋前,南喬默默啃包子,白夜星涯一語不發。
南喬欲言又止,她想說“沒關係”“你彆在意”“小事小事,不就是親個嘴嗎”,又覺得或許對方根本沒在意,自己突然提及反而讓人尷尬。
腦子想得紛繁複雜,南喬從未這麼束手束腳過,通常都有話直說,可她實在和白夜星涯不熟啊!
“抱歉,我無意冒犯。”白夜星涯突然開口,同時也望過來,“我沒有碰你。”
南喬愣了一下:“我知道。”實在太尷尬了,“你沒事兒吧?”
白夜星涯搖搖頭,又道:“我要走了,你有什麼打算?”
南喬一怔,明知道白夜星涯隨時會離開,但卻萬萬沒想到會是現在。
自從穿到這個世界,南喬一向獨來獨往,沒覺得要靠誰,不過才區區十來天,突然生出點空落落的無措感。
良久,她故作輕鬆道:“沒什麼打算,他們說得對,我又逃不掉,跟他們玩唄!”
“嗯,那你自己小心。”
待南喬吃完包子,他就真的離開了,義無反顧,毫不留戀,像受了什麼刺激。
是挺刺激的,親了不想親的人,刺激太大了,大概他覺得無法和南喬再相處下去了吧。
南喬獨自在竹屋前靜坐了兩個時辰,最後拍拍腿起身,既然傷已好還是回鳳都一趟,就算她跑不了,還是要把寒鴉紅裳弄出來。
第二日,南喬遊蕩在城門附近找機會,豈料一支抓捕她的隊伍正悄無聲息地朝她靠近。
這回來的並未非三族之一,而是鳳族的黑甲衛,雖隻來了區區七人,但個個修為了得,配合起來更是默契十足。
他們接受嚴苛的訓練,抓捕、護衛都是拿手強項,行動時如同七個有心靈感應的連體嬰兒,精準又毫無破綻。
加之他們手上皆有神兵寶器,南喬稀裡糊塗中跟他們繞了不到一個時辰,便敗了,沒有餘地。
南喬有種錯覺,這些人抓歸抓,對她其實還挺以禮相待,他們讓南喬坐在一頂外觀看似像軟驕的鐵籠裡,一路押進鳳都。
可,好端端的,為什麼鳳族會突然出手?
南喬坐在鐵籠裡瞎琢磨,難不成鳳族最終還是決定維護朱雀畢方二族,若是如此,實在有點不要臉了。
正想著,驕外的簾子被人挑起,一人冷哼:“精衛南喬,說是你逃不掉吧,這麼快落網,那位白夜族人沒幫你嗎?”
嘴這麼賤,一聽就是大風玉豪,南喬盤腿坐著揶揄道:“又不是你抓的,你得意個什麼勁,人家幫不幫我又關你屁事,管得這麼寬,就不怕過勞死啊?”
大風玉豪突地揚起一抹猥瑣的笑:“雖然你本就是殘花敗柳之身,但好歹你們昨天也算一夜夫妻,依那藥量,怕是你們哈哈……”
南喬用看傻子的眼神打量他:“有沒有可能,你的那藥過期了呢?我昨晚睡得很好,讓你失望了。”
“哈哈。”大風玉豪大笑,“你這種名聲的女人,多一個少一個又有什麼區彆,何必否認。”
“你也知道我沒必要否認,可我為什麼要承認沒有的事情?”
大風玉豪斬釘截鐵道:“不可能,根本沒有男能抗得住‘神仙搖’,除非他不是男人。”
“……”白夜星涯如果不是男人,那麼天下大概也就沒男人了,南喬好心提醒,“有沒有可能是你自己本就控製不住獸性,不是藥的問題?”
“伶牙俐齒,膽大包天,看這回你還活不活得成。”
南喬疑道:“我這回怎麼了?”
很快車驕到達鳳宮門前,南喬束著雙手從車子走下來,一眼就看到了隱在人群中的寒鴉紅裳,她一臉焦急似乎有話要說,正預擠上前來。
南喬不動聲色地朝她擺擺手指,她立刻聽話刹住了腳步,卻依舊不肯離開。
正當南喬被黑甲衛押進鳳宮宮門時,耳畔傳來“咚咚咚咚咚咚”的擂鼓之聲,有人敲響了鳳宮外的諫鼓。
南喬好奇回頭,隻見寒鴉紅裳小小身影正奮力地揮動著若大的鼓槌。她是南喬殺人的全程見證者,她想進宮,想在君上麵前替南喬喊冤,可很快被圍上來的守衛們驅趕。
鳳宮外的諫鼓從來隻是擺設,擺給眾族看看罷了,哪裡會真的管用,這樣做不光毫無用處,還暴露了自己,不聰明。
然而到了移鳳殿,南喬方知驚動鳳族的根本不是她殺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