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副參謀可聽明白本帥的話了?”
祁寒本可佯裝沒看見,然抵達第一天,軍心要穩,必要嚴肅紀律。
袁冬月聞聲一激靈,忙抬頭,抱拳作揖,聲音比他還雄厚道:“聽明白了!將軍!”
“甚好甚好。”
祁寒露出笑來,兩眼彎彎,即刻散了會。
約莫酉時八刻,邊塞一片黃沙漫漫,廣袤無垠,殘陽如血,真真一副壯麗瑰瑋的畫卷。
袁冬月坐在營帳外的木墩上呆呆望著,忽聽見肚子咕咕作響。
一路跋涉,近十日來下肚的均是些米條燒餅,乾硬但好在管飽,搭配些大醬醃菜,餓得慌時嚼起來倒也津津有味。
“可是我想吃饅頭啊!”袁冬月隻埋怨出聲。
山珍海味她自知沒可能,可一個鬆鬆軟軟、香香甜甜的饅頭,總可以吧?可惜也沒有!
“饅頭體量輕,體積又大,並不方便運輸。”
袁冬月聞聲哭喪著臉回過頭去,瞧見乃秦王,她即刻站起身來,抱拳作揖:“主帥!”
聲音洪亮,似在心底與他暗暗較勁,看誰更像一名武將。
祁寒微蹙眉,瞧她身板雖清瘦些,卻真有個將軍夢,方安頓下來士氣便如此高昂。
孺子可教也。
他忽又憶起什麼,遂從身後端出一碗小米粥遞給她,熱騰騰地冒著白氣,看著像剛出鍋:“既已安營紮寨,生火煮個熟食也並非難事。”
袁冬月即刻伸手去接,祁寒隻故意又將碗收回。
“還望袁副參謀繼續保持。”
她訝異地看著他收回,隻在心裡淺淺罵過一句,然而想吃得緊了:“遵命,主帥!”
祁寒將碗滿意地置於她手上,輕笑一聲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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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已至,主帥營帳外兩側,兩團乾柴篝火燒得旺盛,裡間吊下幾盞燈籠,倒也通明。
除秦王外,各副將、國尉、護軍及參謀等均聚集於此,長形桌案之上鋪一麵黃底牛皮地形圖,大家共商明日戰事。
袁冬月細細看去那地形,試圖喚起前世的記憶,然終是無用。前世她並未參與到此次戰爭中來,隻曾聽聞阿兄懊悔中了敵軍奸計,具體計謀她卻渾然記不起。
她此行的目的便是協助阿兄破除敵軍奸計,如今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敵軍的軍兵、車輿、物力、武力等要素,目前我們並無確切消息。”國尉魏漳憂心道,“明日首仗,可謂盲打。”
“西戎乃遊牧民族,其民彪悍、豪情,作戰起來更是勇猛。”袁慎一手按台,頓頓道,此話一出,眾人神色漸凝重起來,“但這也正好造就了他們的弱點──不夠團結,服從性差。”
“副將以為,該如何呢?”
長桌一側,祁寒位於中央,雙手撐案,側頭瞧去袁慎,麵上凜然嚴正。
袁慎沉寂半分,暫未作答。
“依老夫的見地,遊牧民族善騎善射,卻不通輿車之術。”參謀桂公開口道。
祁寒垂睫思量幾分,忽想出應對之策,直過身來正欲開口。
“明日施行卻月陣或車營!”袁慎拍案道。
祁寒會心一笑,輕點頭,轉而又問:“諸位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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