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此乃紅火蟻還是你自個塗了朱漆?”旁一身著粗麻短褂的青年,一腳踩在高出地麵兩尺的草垛上,吆喝問道。
那人訕訕回應道:“火紅蟻可難抓,自是老夫一隻一隻塗的。”
“沅沅,你可瞧好了,皇宮內可莫有此等手藝者。”
祁沅撲閃著眼睫,點點頭,隨即目不轉睛盯著那石盤。
老者於東西兩方各插紅黑兩旗,待閉,各色蟲蟻即刻散開,滿盤看似毫無目的地爬,然不出片刻,竟渾分成兩撥,止於旗下,毫無串色,自行成列。
“天呐──。”音量不大,音調卻高。
祁沅倒吸一口氣,放下一手來捂嘴,眼睛瞪得溜圓。
老者複出一方小黃紙旗,作指揮狀,紅黑軍團紛紛攻出,手足相接,呈扭打模樣,盤旋進退,拉扯良久。
“押紅蟻!”一青年挺出油膩肚腩,擲下幾文銅錢與瓢碗中。
其餘觀眾皆掏出腰間銀碎,紛紛擲下。
“那本小主壓黑蟻!”
說罷,祁沅朝瓢中擲去一腚白銀,沉甸甸砸去碗中銅板,發出一聲悶響。
老者即刻翹出笑來,其餘壓下紅蟻的人頓時眼冒金光,更聚精會神瞧去兩陣營比鬥。
久之,黑蟻群竟返走,紅蟻乘勝追擊,打得對方潰敗,攻入黑旗之下。老者即刻再揮黃旗,紅蟻遂又退回原陣營。
幾家歡呼幾家懊悔,祁沅癟癟嘴道:“罷,袁姐姐我們玩彆的去吧。”
“二位小姐豪氣!慢走不送!”那青年樂嗬喊道,遂蹲身去收那瓢中銀錢。
二人穿梭車水馬龍間,眼前走來一賣花郎,身背竹架,其上插滿鮮花,應是剛采下不久。俗語有,春簪牡丹,夏簪茉莉,秋簪菊花,冬簪臘梅。
袁冬月順手買下兩朵開得盛的牡丹,二人互彆上發髻,相視一笑,更挽緊了手。
“走!帶你去茶水攤!”
燈火明珠,風暖氣香,座座畫閣若晶瑩輝煌的珠宮貝闕,裙擺翩亂,笑聲清脆,二人利索地穿梭人流之間,隻甩十名高大護衛在後頭高聲挽留叫喚。
此乃擂茶鋪。
簡略搭起的布棚置於路邊,兩名夥計相互搭把手,一名招待客人,一名擂茶,均頭圍麻布,身著茶褐長褂,一繩布係腰間,掛些賬目銀碎。
夥計先將茶芽浸軟,再加去皮炒熟的芝麻、鹽、酥糖餅、鬆子仁與栗子等物,細細擂之,待磨細了去,舀一勺沸水燙去,撕拉一聲,熱騰騰一碗擂茶便出鍋。
“擂茶來啦,二位小姐小心燙嘞!”夥計吆喝著呈上。
沁香撲鼻,祁沅眸中流彩般瞧去。
“沅沅,可得等它涼些再嘗。”袁冬月瞧她饞貓模樣,趕忙提醒道。
祁沅朝她猛點頭,二人遂抬首朝四周張望去,待它冷下。
旁側約隔過兩方木桌,隻見一人身影眼熟,腰間佩劍,正背對喝茶,一襲殷紅底鹿同春紋廣綾袍,讓人打眼瞧了便覺孔武有力。
“阿兄!”
袁冬月高聲喊道,待他回首,她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