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沈星言身上是苦澀的藥香,很純粹的藥味兒。
最初,沈星言從身旁經過時趙灝聞到的一股清幽花香,花香中卻混著若有似無的熏香,是雪中春信,想靠這一味香讓自己身上沾上藥味,欲蓋彌彰。
截然不同的兩種味道,自己竟然這麼久才注意到,沈府的這一雙兒女,究竟想做什麼。
思量至此,趙灝的眼神越來越冷,嘴角不自覺勾起,扯出一抹笑意。
台上的國子博士餘光一瞥,不寒而栗,心道小太子這是又怎麼了,從他突然大駕光臨國子監開始,他們沒有一天不在挨罵的邊緣徘徊,又擔心課業講得不夠精彩,又怕哪家的公子不顧勸誡惹了太子不快。
近期的科舉大案鬨得人心惶惶,太子又突然降臨國子監,祭酒也不知案情內容,隻知因為舞弊,突然就抓走了翰林院的一個小小官員,當年主審的禮部四人全部關押,尚書侍郎全部外放,其餘人等或貶或革。
在禮部大換血之際,太子來了國子監,這讓國子監祭酒幾宿都睡不著覺。
這火不會是燒到國子監了吧。
趙灝一如既往地在放學時攔住沈靈雨,並支開顧令衍,獨留二人。顧令衍遲疑,又不得違抗世子命令,隻得先走一步,連佩玉也被關在門外不讓進來。沈靈雨想不出被攔下的理由,靜觀其變。
“沈兄今日的身子看起來好了不少,有恙在身還堅持讀書,實在是佩服,佩服。”話中滿是陰陽怪氣。
特意將她留下總不會是為了閒聊,如此拐彎抹角,況且哥哥說過,這幾日與世子毫無交集,斷不會這般親近,事出反常必有妖,沈靈雨立馬打起精神應對。
沈靈雨清清嗓子,刻意讓嗓音變粗些,說道:“世子殿下應該年長在下幾歲,還是在下喚一聲卓盛兄才是。”
趙灝改了改稱呼道:“賢弟的咳疾好了?”
“多謝世子殿下關心,托您的福,已經大好了。”
趙灝圍著沈靈雨的座位緩緩轉了一圈,又問道:“你家中還有個妹妹?與你一般大?”
沈靈雨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但還是回答道:“回世子殿下的話,在下是有一同胞妹妹。”
“那如今可有定親?”
沈靈雨心中暗暗不快,怎麼催婚都催到世子這裡了。
大景朝婚姻嫁娶還算開放,女子十八九歲不嫁也都屬正常,沈靈雨今年也不過及笄,尚不到十六歲,雖薑家有意為她說親,但沈靈雨一心想的是為父報仇,並無嫁人心思。
沈靈雨自己為自己打著掩護,“舍妹也還不到十六歲,定親一事還早,還早,不知世子殿下詢問舍妹所為何事?”
“先沈太傅學識淵博、才高八鬥,你兄妹二人想必也是人中龍鳳。”
這突如其來的奉承,一聽就不走心,沈靈雨也假笑回應道:“世子殿下過譽了,在下才疏學淺,實在擔不起人中龍鳳這一稱謂。”
見趙灝還想繼續說下去,沈靈雨搶先打斷道:“天色不早了,世子殿下若無其他要事,還容在下先行一步。”
沈靈雨站起身,拱手道彆,就在轉身離開之際,身後再次傳來趙灝輕狂的聲音。
“你與顧令衍,若無私情,真當本世子瞎了嗎?”
沈靈雨站定反駁道:“您身為世子殿下就可以胡言亂語了嗎,我與顧兄自幼相識,誼切苔岑,清清白白,豈容世子如此汙蔑。”
誰料趙灝話鋒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