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參加周年?”夏燭望過去。
“不是,”回答的人目不斜視,淡笑,“來找你。”
話說完,頭頂的電子屏數字從“1”跳至“2”,夏燭聽懂了,卻還是下意識偏頭反問:“什麼?”
周斯揚轉過來,兩人對視兩眼,然後頂著她的視線無聲比了個幅度很小的口型“來接老婆”。
夏燭臉一燒,瞥眼躲開,小聲:“知道了,不許說。”
周斯揚看著她跨出電梯,在她身後輕聲笑。
剛跨出電梯往前兩步,低頭看手機,發現剛和林冉的通話忘了掛斷,一邊往右側內廳的側門走,一邊手機重新放到耳邊,確認林冉還有沒有在聽。
“喂”
“我聽見了,你老公說不是為了來吃飯,是為了來找你。”
“.”
夏燭:“耳朵
怎麼那麼靈?”
林冉忽略這個,有點狐疑地問:“他是不是真的喜歡你?”
“可能.?”夏燭現在也有點搞不清楚了,她覺得周斯揚最近有點好的過分,“你覺得呢?”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你。”
夏燭哦了一聲,停止揣摩,溫吞道:“反正他明確說之前我都當不是,不能被男人這些小伎倆騙得團團轉,不然最後.”
她想到一個詞:“身心俱傷。”
林冉咂咂舌評價:“可以,你戀愛沒談過一次,事情倒是看得挺明白。”
“確實,”夏燭點頭應和,步伐輕快往前,“男人不能影響我升職的速度。”
“尤其是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我的男人。”她笑著強調。
周斯揚沒有在二層下電梯,來都來了,自然也要跟公司的高層寒暄一下,幾個重要的股東和副總都在三樓的看台喝茶看表演。
有幾個看到周斯揚,紛紛站起來讓出自己的位置,周斯揚點頭示意,讓他們坐下,選了靠外側,能看到下麵的位置坐下來。
請來的樂隊已經表演了半個小時,二樓廳內的氣氛愈來愈好,各桌都在上菜,但沒什麼人吃,一大半人都在認真聽表演,要麼揮著手機閃光燈跟著節奏搖晃,要麼就是踮著腳尖錄視頻錄得認真。
夏燭剛從側門進去,低頭看手機沒注意,迎麵撞上了人——兩天前揶揄過她的那個三組副組。
關於她的謠言,最近兩天公司內部還是有人提起,不過沒剛開始傳得凶,周斯揚不在,夏燭也無暇顧及這種瑣事,索性就任由它去,自己平息。
隻是沒想到冤家路窄,今天這種時候又撞上這個碎嘴的男人。
他往後退了半步,抬眼看到是夏燭,格外陰陽怪氣地“喲嗬”了一聲,上次被夏燭懟了兩句,今天借著酒勁兒看到夏燭更是不爽。
他眼神上下打量,笑:“二組的人一個個都漂亮啊。”
他手機的杯子往後揚了揚:“剛還看到你們組長穿了個黃裙子,也漂亮.不對,李麗升了,是副總,現在你是組長,恭喜了,夏組長。”
這話把李麗也扯進來了,夏燭忍不了,她提唇:“謝謝,希望你下次見到我也能這麼敬酒,畢竟我和李總職位都高於你。”
男人掃視她,輕嗤:“二組升得都快,這實力都在臉上?”
夏燭眼神沒避,也上下打量他,她不懂明明穿周斯揚身上挺好看的啞白色襯衫,穿這人身上怎麼這麼像賣保險的。
上次的氣夏燭也沒消,這會兒淺淺一笑,把按滅的手機放進手拿包裡,空出一隻手:“確實不像你,長得醜。”
男人聽到夏燭不留情麵的話,火直接拔上來:“先前宋總帶你去喝酒,你還不喝,裝什麼清純,照樣是不知道爬誰的床,換來.”
夏燭高跟鞋直接踩在男人腳背,剛空下來的右手拿了他手上的酒杯。
她臉色冷下來,在男人背後高昂的樂聲裡直視他,言辭認真,聲調很冷:“第一,我不澄清,不代表事情就是真的,我隻是沒工夫和你們一個個解釋,第二,我隻解釋這一遍,往後你們再說什麼都和我無關,因為彆人的嘴並不會改變我本身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第三,”
夏燭停頓了一下。
對方因為喝酒,反應不如她快,她高跟鞋鞋跟換了男人另一隻腳踩上去,酒杯裡的酒潑到他的白襯衣上:“背後說壞話並不會讓你的能力進步,你不僅二十八是副組,就是三十,三十五了可能還隻是副組。”
“夏燭!”男人被她踩狠了,兩個腳背都是鑽心得痛,“你就不害怕.”
“我害怕什麼?”夏燭語調沒有太高,聲線甚至可以稱得上溫和,“論職位,我比你高,輪關係,二組和三組本來就一直在競爭,我不說這幾句,你就不會給我使絆子了嗎?”
“輪能力,你除了怪叫之外還會什麼?應該是你更應該怕吧,哪天我再往上升,就是你的直屬上司。”
夏燭說完,酒杯放在旁側的長餐桌上,繞開男人,頭也不回地往前去。
遠處台上的樂隊,歌曲剛演奏過高潮,周圍歡呼喝彩聲一片,她沒回頭看身後那人的狼狽,隻是在周圍同事興奮的叫好聲裡,低頭輕輕笑了。
先前被宋章鳴叫去喝酒,她沒辦法推脫,但現在在陰陽怪氣她的副組麵前,卻可以有力地還擊。
她爬到了更高的位置,有了更多的話語權,在彆人欺負她時可以反擊,而不是瞻前顧後怕說多說一句就被解雇。
她當時說給周斯揚的話做到了。
靠她自己
。
周斯揚是在坐下兩分鐘後才看到夏燭的,因為樂隊演奏,廳內大燈都被滅掉,樓下光線不甚明晰,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聽陳岩說話,目光在樓下掃了兩圈,才看到右側門前,犄角旮旯處的夏燭。
垂眸落下去的那一眼,正好看到夏燭高跟鞋踩在男人腳上。
女孩兒表情還算平靜,眉宇間很淡的怒氣,披肩長發隨著她踩人的動作小幅度晃了晃,再接著揚手